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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认为这位大不和尚,除了他尚不知道的用意之外,诈他二十两银子,必是其目的。
他想六不和尚一定会拍着手,跳起来笑纳他这张银票,不料,六不和尚的举动,却大出他所料。
六不和尚将银票,推回到徐天良胸前:“你这银票,本僧不要!”
徐天良颇感意外:“为什么?”
六不和尚正色道:“你别竹缘缝里看人低。本僧并非是骗钱的骗子和尚,这区区一百两银子,本僧还未放在眼里。”
徐天良微微一楞,旋即道:“算我是真心相送。”
六不和尚摇着头道:“那也不行。”
徐天良皱起疤痕道:“你曾替我保管过竹笠,我总该谢你。”
六不和尚浅笑道:“你现在已将竹笠送给我,就不用谢了,自己保管自己的东西,怎能还要别人谢?”
“很好。”徐天良冷声道:“你我互不相欠,你可以走了。”
“那可不行。你还欠我一份人情。”六不和尚歪头道。
“此话怎讲?”徐天良凝目道。
“你忘记你在正阳街说过的话了?”六不和尚端然地道。
徐天良沉声道:“我没忘,我曾在一品香酒楼,等了你一个时辰,可你没有来。”
六不和尚低声嚷道:“那可不能怪我,我当时被官兵抓走,正在大堂过审,怎样前来赴约?”
徐天良冷哼道:“我已经等过了,你没来,只能怨你。”
六不和尚像只斗鸡,把脖子伸得老长:“我为你吃官司被抓不能赴约,这不能怪我!”
徐天良声音一沉,脸上疤痕像冻结的冰山,透出一抹寒气道:“胡说,你到底想找我干什么?”
六不和尚眯起眼道:“好!明人不做暗事,我就直说了,我想与你交个朋友。”
徐天良眼中闪着困惑的光,冷冰冰地道:“你配吗?”
这是轻蔑对方的,带几分侮辱的表示。
六不和尚却全不计较,居然笑着道:“配,当然配。你是丑得不能再丑的丑八怪,我是不守法规的疯和尚,咱们都是别人瞧不起的人,只有被别人瞧不起的人,才会是真正的朋友。”
徐天良冷芒一闪:“我没有朋友。”
六不和尚翘起嘴:“没有朋友,可以交朋友。”
徐天良露出几分不耐烦的神色:“我此刻想的是,有什么办法可以请你走?”
六不和尚毗着牙道:“除非你还我一个人情。”
徐天良任务在身,又不能离开这里,只得耐着性子道:“稍刻,你的这顿酒饭由我付帐,这可行了吧。”
“这就对啦。”六不和尚拍着巴掌,话音一顿,又道:“不行,本僧为了你吃了官司,又一路辛苦,追寻你到此,总还得要付一点儿利息才对。”
徐天良抿抿嘴唇,想了想道:“我替你看个相吧。”
六不和尚立即凑过身去:“请先生直言无妨。”
徐天良略略瞟了他一眼,即道:“你印堂带暗,眉心一团晦气,隐有血光之灾,是大凶之相,轻则伤身,重则伤命,今天你最好当心。”
“哎呀!先生看得对极了。”六不和尚瞪起眼道:“今天一大早,我就眼皮跳,心发慌,出门就闻乌鸦叫,果然是大凶之日,请问不知有什么办法,可以避免灾祸?”
徐天良凝视着他,缓缓吐出四个字;“少管闲事。”
六不和尚拍拍后脑勺傻乎乎地笑道:“对啦,少管闲事,今天就是头上的天坍下来,本僧也得去管。”
徐天良缓声道:“如果是这样,我保证你活不过今天。”
伙计送来了酒菜。
狗肉、猪头、猪心、猪肺搁满了一桌。
六不和尚又替徐天良要了一壶酒,请他共同进餐。
反正要等,多个六不和尚作伴,也可作个掩护。
只是六不和尚,耍尽花招接近自己,究竟有何企图?
徐天良疤脸上罩上一层阴云。
“好香好香阿!”六不和尚呀呀叫着,捧起酒坛子一阵猛喝,然后挟起一大块狗肉,塞入口中。
徐天良目光瞟向江面。
远处,一行帆船黑影,正向望江码头驶来。
翻江河马马大哈终于来了。
他端起酒盅。一饮而尽。
“来,来!再来一盘。”六不和尚替徐天良把酒斟满。
徐天良脸上绽出一丝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