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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性的辽军?”
大齐疆域如同一块嶙峋怪石,西疆、北疆均是与胡虏、辽国接壤,一到冬日,自西南延伸至北地的喀拉山沿途便积雪近三尺,行路艰难,多少穷苦百姓活活冻死在寒夜里。由北地沿喀拉山向南行军至徐连关御敌,四千兵马出辕门,到了徐连关不知还能剩几人。
顾含章脱口惊呼:“这未免太阴狠!”想不到梁月海远调北地,竟也逃不掉这场滔天的灾祸。卓勒齐冷冷哼了一声,也不多言,只昂首道:“梁月海开拔已有三日,你若是马不停蹄直往西南去,便能在到达徐连关之前追上他。”
见顾含章默然颔首,他又挑了挑眉笑道:“含章,梁月海只数千兵马,东陵王平靖府可用人马也只三千,你可要考虑与我结盟?”他以为顾含章会一口回绝,她却蹙眉爽快道:“有何不可?”
卓勒齐一怔,顾含章转过头来淡淡看着他抿嘴笑道:“南疆此时内乱,胡烈尔父子闹得不可开交,你却还能悠悠然在上京城内厮混,想必也是等候时机渔翁得利?”她曾在顾弘范书房外听得一星半点的消息,想来这“内乱”与卓勒齐怕是脱不了干系。
“徐连关折回官道前行数十里便到南疆境内,你该是早已算计妥当了罢?”顾含章镇定地望着卓勒齐,他也不否认,露齿笑道:“是又如何?”
她不再多问,只伸手压下斗笠,淡淡说道:“若是事成,萧瑧交由我处置。”
“好。”卓勒齐中气十足,伸手与她击掌,两人对望一眼,打马各自向茫茫风雪中奔去。
羽箭惊故人
出了北六城往西南去,沿途不再热闹繁华,仅在道旁、河流畔聚着一些民风淳朴的村落与小镇,毕竟已是越发接近边关,比不得江南与北六城的繁盛,天气却是更加恶劣。顾含章马不停蹄地沿着图伦河往下走,饿了、倦了,便在道旁简陋的小客栈里稍做休息,随意填饱肚子便又继续赶路。她逃出御史府时带了些银两,景禾又悄悄在给她的包袱内放了些散碎银子,甚至还有一对女子的碧玉耳坠儿,她认得那雕镂成玉蝉模样的耳坠,那一日落雪前琳琅便是戴着它。小小一布包钱物,怕已是夫妻二人所有的积蓄。
顾含章郑重地将这对耳坠收在了锦袋中,她一路省吃俭用,迄今为止倒也没用去多少银两,因此也还不需要用到琳琅之物。只是往边关去路途遥远,她按着舆图往西南走,不知绕了多少弯子不知迷路几回,终于赶到了徐连关附近的清河镇上。
离京时雪如柳絮,纷扬漫天,此时雪似铜钱,覆盖遍地,清河镇满目苍茫,唯有夜色里的几星灯火还能透出点人气。小红马在雪中奔波一日,累得直喘粗气,顾含章翻身下马,感激地拍了拍它的颈子低声道:“辛苦你了。”小红马似是听懂了她的话,低下头蹭了蹭她被冻得通红的脸,啾啾嘶鸣一声。
寒冬的夜晚来得早,下雪天犹是如此,天刚暗下,小镇上已家家户户闭门歇下,只有街旁数盏昏灯照着空无一人的街道。雪已积了半尺余深,踏上去咯吱咯吱轻响,街头有一处高高挑起一根竹竿,悬着一个褪了色的大红灯笼,“客栈”二字也是有些褪色,墨淡似灰,被那发红的灯火一照,在这雪夜里却是显眼得很。
客栈檐下两盏昏黄的风灯,将门前缩着脖颈立着瑟瑟发抖的伙计的身影投到墙上,寒风一吹,风灯嘎吱嘎吱响着微微摇晃,那影子也便影影绰绰地晃动着。顾含章牵了马慢慢走近客栈,伙计蓦地一抬头,咧嘴笑着迎了上来,倒像是一早就在等候一般。她心里有些怀疑,但这整座镇子只有这一家客栈,若是错过了,再无地方留宿;马倦人疲,都是没有力气再赶路。
伙计见她迟疑,两三句话打消了她的疑虑:“您公子的马必是骏马,老远听见叫声,虽像是有些疲倦,竟还是中气十足哇,掌柜的远远听见有马蹄声踏雪进了镇子,吩咐小的来等着,小的原还不信,谁知还真有客人来。”他笑嘻嘻地打量顾含章数眼,伸手接过小红马的缰绳道:“公子但请进店里去喝口热茶,小的将您的马牵去喂点水草。”
顾含章点点头进了客栈去,店堂内并无太多客人,墙角、窗下三四人,各自喝酒用饭,很是安静,大抵这边关小镇难得见到这样一个俊俏的年轻人,她的到来让众人稍稍惊讶了下;矮胖却相貌和气敦厚的掌柜忙吩咐跑堂伙计送来了热茶,她坐下叫了饭菜随意吃了便要了间房,掌柜的亲自领着她上了楼上上房,憨厚地笑道:“反正这大雪天客人不多,公子就只管住这房里,房钱就照普通房给便是。”她再要推辞,那好客的伙计已提了她的行李进屋去放下,她不动声色地谢过了掌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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