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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铺便座落在村头,斜斜挑起的一盏纸灯笼,上面蒙着的一层垢腻可真够瞧,不过,总算还能散发一团模糊的亮光。
只是入夜不久的时分,村子里外已是一片沉寂,偶尔几声犬吠,偶尔一阵风吹,尘沙卷扬着飘向幽暗之中,景象带着几分肃杀。
范苦竹坐在店里仅有的三张竹桌间最靠外的那一张,桌面上是一壶酒,一盘卤鸭肉、一碟切断的大葱;他默默的浅斟低酌,眸底眉梢盛满了心事。
这里距离“大鹏楼”约莫不到五里远,他要等时辰再晚一点才行动。喝酒是暖暖身子,消磨辰光,他并不害怕,但觉得十分孤单。
孤单是一种最伤人的情绪感触,尤其是武士的孤独再没有比它更严肃与冷酷的了,那像锋刃,森冽坚锐,似鲜血,殷赤艳丽,但却都透着一种幻灭的意味,炫灿于一刹那也好,轰烈于瞬间亦罢,武士的安慰只有自己灵魂的叹息……
现在,范苦竹正有这样的感受。
有人在唱一首歌,一首词句短促却音韵悠长亢烈的歌,歌声自黑暗的旷野传来,又似响在酒铺的四周。
“黄沙漫,湖水清,莹莹碧眸天蝎星……”
范苦竹没有移功,没有探视,他仰起脖子,干了杯中酒。
那个黄瘦有若挂吊风鸡般的酒铺主人,站在门前横砌的灶台之后发愣,他迷惘不安的朝黝暗中张望,偶尔也偷窥着范苦竹的反应。
当然,范苦竹知道是谁来了,他一点也不意外,该来的总归要来,而在经过这几个月连串的奇突变异之后,恁是发生什么事他都不会感到意外。
歌声重复了三遍,悠然而止,外面,又只剩下晚风在打着呼哨。
范苦竹站起身来,丢了一块碎银在桌上,缓步走出外。
店老板原想依例道一声谢,却不知为什么喉咙似被卡住了一样,张开口却噎窒着不能出声,仿佛突兀间遭到了魇制……
其实,店老板不明白,这不是遭到了魇制,这仅是一股杀气,一股无形中凝聚在人们心里的杀气,将人们感染得连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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