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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白影进的屋中,由于被这满屋的烛光映照,便再也无所遁形,细细看来,只见一个将近七尺的白衣青年,就那样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而往这屋内观看,一桌一椅一石床,那桌上仅剩的半截白蜡烛正无声的燃烧着,便是那滴落的烛泪也是寂然无比。
石床之上,半倚着一个苍老的老人,形如枯槁,白发苍苍,便是那眉毛也是白的,烛光忽明忽暗,看不清脸上的表情,只是感觉从他身上发出的若有若无的呼吸,似乎那老人正自昏昏欲睡一般。
如此,除了这微乎其微的呼吸,再也找不到一丝生机的存在。
只是这白衣青年原本冷傲的神情里竟然多了一份浓重的敬畏,缓缓的冲那暗处感觉已经老的不成样子的老者施了一礼,然后恭恭敬敬的道:“义父,轩儿来了。”
那在暗处的老者似乎轻轻的点了点头,声音中似乎有些许的赞许道:“无声无息,潜行术修炼的不错。”
那叫做轩儿的白衣青年又是一礼道:“却还是差了,义父还是能够发觉的。”
那老者竟呵呵的笑了一下,然后又是一阵的清咳,仿佛这笑声就已用尽了自己所有的力气一般,然后缓缓道:“你也不必太过于苛求自己了,我都快老成精了,要是听不出你的气息,我戮毒门又怎么能够立锥于天下修真。”
原来,这个形如枯槁,没有一丝威势的老人,竟然就是跺一脚就能令天下修真为之震颤的天下第一魔教戮毒门的门主——百毒老祖。
只是这堂堂天下第一的名讳,又是如此位高权重的老魔头,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了无人烟寸草不生的荒岛上,而且所住的地方竟是如此不堪的茅屋中。
那白衣青年似乎也有些不解,唯唯诺诺的问道:“只是义父我不明白……”
百毒老祖像是猜出了这白衣青年心中的疑问,淡淡的说道:“这几年来,离忧教封山自固,天下各派皆蠢蠢欲动,只是那些人都是些傻瓜,离忧教千万年来早已根深蒂固,却要去触他的霉头,怕是等那离忧教玩够了,连本带利找他们要回来不可。我倒愿意多享享清福,以不变应万变,有时候沉默不代表放手,韬光养晦之道是门很深的学问,轩儿你可要好好的体会了。”
那白衣青年忙肃容道:“是义父,轩儿记下了。”
百毒老祖又道:“那两个混账有没有起疑?”声音中似乎有些痛心的怒其不争又有一些失望。
白衣青年道:“邢师兄和贺师兄有些疑问,只是盘问了孩儿几句,孩儿说要出海前往万仞山寻几味药材,他们警告了我几句便没有再说什么,今日我来这里,他们倒是派了两名心腹跟踪,皆被孩儿甩掉了。”言罢,却也没有年轻人做成功一件事的傲气,倒是说的波澜不惊。
良久,也不见那暗处的百毒老祖说话,只是这白衣青年分明听到他这义父呼吸蓦地变得粗重,知道他这是在压抑着心中的怒火。
“唉!”百毒老祖长叹一声,那叹息里竟有些许的无奈和惋惜,苍老的声音再度响起道:“也罢,便让这两个蠢材斗吧,以为我突然失踪这戮毒门就成了他俩的囊中之物了,呵呵呵,真是蠢得如一头猪一样!”
白衣青年忙宽慰道:“邢贺两位师兄也是为了我们戮毒门以后的出路着想……”
百毒老祖再次截过他的话道:“出路,呵呵如果真的让他俩做了这一门之主,真的就说明了我老
眼昏花了!轩儿,你心地良纯,且心思缜密,性子虽然冷了些,但是外冷内热,只是还不够狠啊,不过便是如此,你那两个不成器的师兄要想和你争斗却也是事比登天,不过你的修为比起他们来说还是有些欠缺,因此还不宜与他们正面争斗,只是让你虚与委蛇,却也是委屈你了。”
那白衣青年听罢,心中一阵暖流汹涌而过,身形不由自主的跪了下去,便是连那声音都有些颤抖道:“义父待我如同生父,轩儿命中孤苦,生下来就没有父母,义父将我带进这戮毒门中,养我育我,待我如己出,如今义父老了,又百疾缠身,莫说这点委屈,便是替义父死了我也心甘情愿。”
那百毒老祖闻听,似感慨良多的轻轻叹息一声道:“该感恩者却倒行逆施,不该感恩者却如此心心念念,罢了,轩儿,我知你心中的委屈,只是时辰未到,关于你身上的秘密确实还未到时候,只是你要记住今日你这番话,不管你是真心也好,假意也罢,总之到将来你明白一切的时候,不要忘了义父便好!”
那白衣青年竟然潸然泪下,神情颇为激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