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厢外去玩,好让众人尽兴享用。过了半个多小时,亲家母看不过意,也放下筷子,出来从我老婆手里接过宝宝,让我老婆进去吃点。
这一顿丰盛的晚宴足足吃了近两个小时,奶奶、外婆车轮般替换着照看宝宝。保姆小涂坐在主宾席上,目不斜视,慢条斯理地秀她的行动艺术。
有陌生人在包厢外见我老婆抱着宝宝,又见包厢里一桌人兴高采烈地吃着,颇有感慨地说:“这个保姆真好!”。
舅舅
当我在舅舅的遗像前跪下磕头时,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失声痛哭。在洪都集团医院旁的悼念大厅里,我们和舅舅作最后的告别。
舅舅是我们家最亲的亲人,他每年大年初二都要来我们家拜年。记得五十年代初我很小的时候,他从景德镇出差回来,送给我一只瓷制的水牛,牛头与牛身用铁丝连接,轻轻一按,牛头会不停地摆动,这是我幼年时最好玩的玩具。当时我们家在绳金塔下的一间简陋的小屋里居住,舅舅的到来会给我们家穷苦的生活带来欢乐,带来亮色。有一次竟乐极生悲,我和舅舅手拉手做游戏,由于我用力过猛,居然手臂脱臼,痛疼了一个晚上,第二天被理发师傅用力一扭,好了。
我上学以后,父母工作忙,文化程度不高,平日从不检查我的学习成绩,舅舅是唯一一位关心过我学习的长辈。他每次来我家,坐下来和母亲寒喧完后,便要翻开我的书包,检查我的作业本,从语文到算术,一本一本,不厌其烦,最后总是微笑着勉励我要继续努力。
母亲带着我去舅舅家时,我喜欢扒在桌子上看玻璃板下的照片。舅舅到过很多地方,有在庐山与舅母的合影,有在北京九龙壁前与小舅的合影……我很羡慕舅舅能到那么多地方玩,长大了我也能到这些地方去该多好。
初中毕业时,母亲要我报考洪都技校,家里生活困难,供不起我读高中上大学,读技校能早点工作,减轻家庭负担,再加上舅舅在洪都工作,以后能帮上忙。可是班主任却非要我填报高中,招生录取时,舅舅在报考洪都技校的笫一志愿考生中发现没有我的名字,立即跑到学校核查,在舅舅的再三质问下,班主任不得不承认是他改动了我的第一志愿。结果洪都技校没考上,被工艺学校录取。在我们家遇到难题时,舅舅总是热情地伸出手,帮助我们解决。
舅舅在生活上也总是关心着我们,力所能及地帮助我们。那年我准备结婚成家时,舅舅见我的家具还未油漆,立即找了一帮懂行的同事,买来砂布、毛刷、各种材料,忙碌了整整一个星期,将我的全套家具油漆一新。母亲抚摸这一件件光可鉴人的家具说,这要花多少钱?舅舅笑着说,一家人还谈什么钱!
在我的印象里,舅舅是一个知识广博、乐观向上、谈吐文雅的典型知识分子,其实他只读了初中,十几岁就参加工作,他的知识储备全靠自学。舅舅的这种自学精神,无形中成了我学习的楷模,我在工厂当了十多年工人后,通过自学取得大专文凭,开始业余创作,成为作协会员和文学编辑。
舅舅退休之后,仍然保持着对各种事物的爱好。他和我谈到过股市的行情,他一直在股海中沉浮,享受着冲浪一般的乐趣;他和我谈到过南丰傩舞,他曾前往南丰搜寻古老的木雕傩面具,研究傩文化的渊源;他还买来电脑上网聊天,这样与远在印度工作的小儿子联系既方便又省钱。舅舅是个愿意接受新事物对生活充满热情的人。
然而,岁月是无情的,自然规律是无法改变的。那天我听说舅舅患脑出血,赶到洪都宿舍探望时,年逾古稀的舅舅整个人已经变了形,歪斜着脸,嘴角不停地流口水,走路借助拐杖仍摇摆不定,颤颤微微,十分艰难。尽管如此,我告别时,舅舅在舅母的搀扶下,坚持把我送到楼下,又坚持走了几百米路,送我到公交车站。登上汽车我回头望去,舅舅仍然在站台上立着,像一座雕塑,目送我远去,我的眼中充满泪水。
大年初四下午,我到洪都宿舍给舅舅拜年,舅舅已经被病魔折磨得不成样子,右手僵硬地横在胸前,不能动弹;腿脚也迈不开步,脸苍白而变形,我不敢相信文雅聪慧健康的舅舅会被时光的软刀子摧残到如此地步。舅母还是那样健谈,她诉说着自已如何辛苦地侍侯病人,大小便失禁,要常换衣服,神智不清醒,梦境与现实分不清,不得安宁。
舅舅柱着拐杖站在卫生间门口,用眼晴盯着看我,示意让我搀扶他。舅母可能是怕弄脏了我,便捷足先登抢先一步搀扶着舅舅进卧室。没过多久,舅舅又从房间里出来,舅母只好又扶他上了卫生间,然后又回卧室。他在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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