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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相爷的脸上笑容分毫不减,行礼后将二人引至泗水亭。
泗水亭名为亭,实为一帘垂瀑之下的宽阔平地,中有浅潭一泊,水流淙淙,鱼虾相戏。沿着圆潭已围坐了不少人,放眼一看,大多是年轻俊秀的男子,有二十上下的,也有看起来比岑睿还年轻些的,三三两两地说着话。
有几人坐与偏远处,皆是正襟危坐,看向其他人的眼中也微含轻蔑之色。
众人一见徐师露了面,絮语声渐而消于飞瀑声中,各色目光齐聚到三人身上。
徐师握拳咳了声,未点破岑睿与傅诤的身份,只道是某个名门家的公子。又亲自引二人落座,不禁招得他人纷纷揣测对方是哪家贵胄,竟致当今右相如此谦和相待。
安排妥当之后,徐师即寻了借口遁了,由徐天奇主持春宴。徐大人仍对当今圣上好男风一事耿耿于怀,看了眼与岑睿相邻自己的座位,脸抽了下,往左下坐去。
徐天奇亦是翰林出身,口才颇好,在场的又皆是年轻人,一巡酒过,气氛很快热络了起来。
傅诤与岑睿的座位与他人隔得稍远,有几人端着酒杯来攀亲热,傅诤一个眼神、几句不冷不热的话,便令人铩羽而归。
岑睿好生寂寞地用杯子舀水逗鱼玩,细鱼狡黠,穿梭在她指尖游走不停。岑睿不死心,卯着劲儿逮它。
日光虽暖,但春风依旧料峭。傅诤低头想要提醒岑睿莫沾湿了衣裳,染了风寒。眼光落在水中灵活纤细的手指上,微是一怔。水色透彻,折着天光,映得那指尖莹润白皙。傅诤脑中不觉冒出一句诗“纤纤出素手”,上一句却是“娥娥红粉妆”……
岑睿咕哝一句,告败地丢下杯子,抖了抖袖。
水滴溅到傅诤脸上,他倏地移开目光,举起酒杯饮了一口酒。
徐天奇那边忽起了喧嚣。
这样的宴席少不了貌美的歌姬舞女作陪,可在场竟寻不出一个异性来。便有好事者直嚷着无聊,要行酒令塞诗赋。恭国都城在“花都”之名外,又有“辞赋之都”的美名,百姓没事就喜欢喝喝小酒,借着酒意写两篇来抒发胸臆。
徐天奇看了眼傅诤的脸色,猜度应是无反对之意,便自作主张地开展了这项娱乐活动。
岑睿运气好,头一回酒令没轮到她,笑眯眯地看着被罚之人拿着笔搔头弄耳地憋不出半个字来,最后痛饮三杯了事。
次回,抽到花签的是坐在偏远处几人中的一个。点上的香尚未燃至一半,一篇笔迹工整的小赋传了出来。
徐天奇展开诵读,眼中激赏之色愈浓。小心地卷好交由他人送去装裱,徐天奇举杯遥向那边:“不知兄台高姓大名?”
行赋人冷冷淡淡地回应了姓名,岑睿听着耳生,不似世家中人。
傅诤低声道:“这是今次参加科举的士子,”又默诵了两句方才的诗赋,一笑:“陛下的探花郎已有了。”
岑睿嘴角抽搐了下,这么草率地定了一甲,传出去不知多少士子要跳楼自杀。
在众人酒意酣畅之时,宴上突兀地响起道煞风景的声音:“哟,小爷还没来,这酒就喝上了?”
岑睿夹肉的手条件反射地一颤,眼睁睁地看着那块肥而不腻的酥肉随水而去了,前些日子受的皮肉伤又隐隐作痛起来,
左侧空出的蒲垫一歪,浓浓的脂粉气冲鼻而来,呛得岑睿打了好几个喷嚏,屁股悄悄地往傅诤那挪了一尺。
魏长烟面色微醺,手搭在屈起的膝上,看也没看旁别人,慵懒地举起空杯:“替小爷倒酒。”
倒你大爷!岑睿装作不认识他,埋头吃菜。
徐天奇头痛地看着不请自来的贵客,慌着派人去给他布盏斟酒。
“嗬。小爷我当是谁呢。”魏长烟拉开沾着胭脂的领口,笑嘻嘻地凑到岑睿跟前:“这不是我……”
堵你的嘴!岑睿塞了块白花花的肥肉到他嘴里,恶狠狠地用眼神威胁他,你敢多说一句不该说的试试!
魏长烟不但没恼,反津津有味地嚼着肥肉咽了下去,包着肉的嘴还间歇迸出几个字:“谢……陛……赏。”
傅诤闲淡地看了眼魏长烟,不作声地将自己没动过的双箸与岑睿的替换了过来。
由于魏长烟的加入,酒令的顺序发生了变化,岑睿心惊胆战地看着签筒转到了自己,眼一闭认命地抽了一枝出来。
牡丹花签,罚酒一杯。
魏长烟热情洋溢地替岑睿斟了一杯酒:“开门红哪,岑……公子。”
“呵呵呵。”岑睿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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