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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罪名换一换罢了,到头来,爹爹还是得不了好呀!”
钟太太抬头看了看青云,眼神中带着几分惶惶然,青云却没有安抚她,反而一脸忧虑地点点头:“是呀,钟太太,我们在清河,当然知道钟大人清廉正直,但谁知道那个钦差是怎么想的呢?他都能把我干爹说成是坏人了,定是个糊涂的!可谁叫干爹与周大人、钟大人的性命前程都掌握在这么一个糊涂人的手上?我们也只能想法子,准备得周全些,免得事到临头被钦差抓着漏洞,那就不好了。”
钟太太靠在床边,不停地喘着气,什么话也没说,脸色却渐渐苍白起来,看得钟胜姐担心不已:“娘,您没事吧……”
钟太太摇摇头,过了好一会儿才道:“把图纸都拿来,我细想想,看能不能记起来……”
有图纸对照着看,确实能帮助到她。她慢慢地指着那一张张图纸,说出哪件首饰上用了什么材料。她也知道这时候不可能作假,或是拿颜色相近的便宜货色蒙混过去,要知道,钦差手里可是有实物的,撒谎只会显得自己心虚。
然而,当她将所有图纸上的首饰所镶嵌的珠宝全都说出来之后,哪怕是钟胜姐也觉得情况不妙了。青云一直在旁用笔将她说的珠宝种类、数量记下。最后一清点,发现那一整套精致绝伦的首饰,居然用了近将两百颗各类珠玉宝石!其中绿宝石四十多颗,粉红等颜色不那么正的宝石有二十多颗,蓝色的宝石三十多颗,其余杂色宝石以及不同大小的珍珠、玉石近一百颗——这根本就不是一个寻常富贵人家能拿得出来的!
青云还发现一个破绽。钟胜姐也无意中说出来了:“娘,您为我备嫁妆,怎么就不多备些正红色的宝石呢?我还以为只是图纸上的颜色偏了,谁知真不是正红色的呀?叫人看见了,不是让人笑话么?”
青云心中敞亮。原版的首饰就是给淮王的侧妃打的,怎么可能会用正红色的宝石?哪怕是颜色稍稍接近些,淮王妃都会发火吧?但套用在官宦人家千金小姐的嫁妆上。那就有些奇怪了,好象这家人没打算让女儿嫁人做正室,而是给人做妾似的。如今这年头,连填房也是用的大红正色。
对此钟太太只能勉强笑道:“红宝石颜色正的难寻,价值又不菲,你爹和我也只是想着先攒了再说,日后有好的再换不迟,哪里想到会拿去送礼呢?”
钟胜姐听了自然不会再追问。青云倒是在旁笑了笑:“钟大人与钟太太是无意,却不知收礼那位知府太太,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比如……误会钟淮夫妻贬低她不是正室?
钟太太的脸色顿时变了。她想起来,那位知府太太原是官宦人家的小姐,知府大人却是个穷举人。中了进士后悄悄写休书回家乡给元配,便娶了现任太太,后来元配带着儿子找上门来,还闹过一场,被现任太太不知用什么法子打发走了,后来也没见再来闹,但知府这“停妻再娶”的坏名声是洗刷不掉了,听说他前段时间会被免职,也有这个缘故。
难不成……真是她糊里糊涂送错了礼,才会连累了丈夫钟淮?!
有了这个念头,钟太太便一直心神恍惚。钟胜姐问起那些珠玉宝石的来历时,她也吱吱唔唔地,一脸疲倦伤神的模样。钟胜姐不忍再问,便让她先歇下:“您睡一觉,晚上女儿再来问您。”
出得房门,钟胜姐立刻拉着青云回到自己房间坐下,然后对着手里长长的珠宝清单,重重叹了口气,抬眼看看青云,忽然红了眼圈。
青云故意问:“你怎么了?”
钟胜姐拉着她的手,小声问:“我爹他……他是不是……是不是真的……”泪珠儿就开始在眼眶里打转了。
青云到底是心软了,柔声安抚她:“别担心,事情究竟是怎样的,我们还没弄清楚呢。你要伤心,也得问清楚了再说。”
钟胜姐掏出帕子,擦去脸上的泪痕,吸了吸鼻子,倔强地道:“不管怎么样,那是我爹!我不会看着他受苦的!”
青云能体谅她的想法,说真的,钟淮真没什么恶行,在清河本地做官多年,也一向有好名声,当初黄念祖鱼肉百姓时,他也坚持不肯与之同流合污,流民落草为寇,他还冒着危险带人前去劝降。这样的官员已经算是难得了。
只是……青云想起方才自己重新仔细看过的那叠山寨版图纸,非常肯定钟淮送给那位前任知府太太的一定是全套的首饰,而且这套首饰一定不是钟淮夫妻让人照图纸打出来的,因为钟太太对这套首饰并不算十分熟悉,只是根据图样回忆细节,却对一些非正面的细部装饰一无所知。正好青云见过其中一件首饰的正版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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