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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天家父子,当父亲的要见儿子,儿子一家上下都得跟着胆战心惊,生怕一去就回不来了。
赵安棠这一夜也未睡好,懒懒倚在椅上打了个哈欠,“只说了宝和的家事,与我倒没有多大干系。”
那部下才松了一口气,紧接着却又听到一句。
“你知道五年……六年前,对,六年前西北军军饷的那件案子?”
“西北军军饷?”部下仔细回想了一阵,“好像是押运官与陆口仓吏勾结,克扣西北军军饷粮草,这事往年也不是没有发生过,朝廷发下的军饷,十万能到西北六万已算不错了,谁不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那次闹得这么大,都是因为当时西北军正与北蛮开战,粮草运送不及,差点延误了战事,多亏西北军统制治军从严,西北军将士上下齐心挺过了这一难。就因为这事,西北军那几个将领都受了皇帝嘉奖。但……”
但风光过后,便有许多人开始质疑起西北军“衷心可嘉”背后的真相。据说当年带领将士守城的是那时年纪十八岁的顾阮,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半大小子,在粮草耗尽的情况下,竟然还能让士兵们衷心守城奋勇抗敌,他到底是怎么办到的?
赵安棠替部下将话说了下去,“当年便有人觉得此事没那么简单,但克扣粮草一事牵扯到了太多的官员,单单斩首抄家就闹腾了足足半个月,死了不知道多少人。那时汴京城风声鹤唳,人人自危,谁还敢在那个节骨眼去触怒君威,非要说西北军那边也有隐情?”
但这事不提不代表没发生过,如今顾阮被调任回京,正是翻旧账的好时机。
“当年的事,西北军必然是藏了私,从宋河老将军再到顾阮,怕是没一个干净的。但那时是京中治官不严,对西北军本就有几分亏欠,不敢查得太清。就算是如今,宫里那位也不见得愿意将此事查个清楚。这案子,唉,谁沾谁倒霉。”说着,赵安棠竟忍不住笑笑,“所以,还是让他们一家人去查吧,倒了谁都不算坏事。”
“可是……”部下欲言又止,显然是想问万一顾阮真的因此出事了怎么办。
可那十四皇子却是一脸的嘲讽,“顾阮调任回京,休沐三年,不知情的以为皇上瞧不起他有意折辱,知情的说他委曲求全一片真心,怎么就没人想想,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手里有权势才能与傅知意抢人,又怎么会真的舍弃前程荣华?呵……他呀,从始至终都没放下过兵权,装倒是装得挺像。”
傅知意才做了几年的官,怕是连西北那边是怎样的情形都不知道。想扳倒顾阮?笑话。
“等着看好戏就是了。”
相较起这些,赵安棠倒更想看看顾阮发现那个“秘密”时的表情,一定有趣极了。
公主府久违的宁静一直持续到了花灯节的那一日。
傅知意远在江宁,今年自然不能赶回汴京与妻子一同登朱雀楼看花灯。而赵明珠自应下顾阮的请求之后也没了出尔反尔的打算。反倒是顾阮,这些日子以退为进,不到必要时绝不会主动出现扰她心神,生怕她反悔。
这几日大起大落的,他也是怕了。
两人好好见上一面竟然还是在将要出发去朱雀楼的时候。赵明珠刚刚披上斗篷走出门,便瞥见了那个踯躅的身影。
与往日不同,今天的顾阮换了一身稍显明艳的锦衣。或许是因为他出身利咥氏一族,生来便比中原人白皙一些,西北大漠毒辣的日光晒了他十年都未将他晒黑。如今被这衣裳一衬,更不像久经沙场的莽夫武将。乍一瞧,还以为是京中哪个书香世家的贵公子。
赵明珠本想着偷偷多看两眼,却不成想他的目光投了过来,她来不及收敛自己的眼神。四目相对,幸好夜色渐深,倒未将她的脸色暴露得太明显。
“走吧。”姑娘干巴巴地说了这么一句,以此来掩饰自己的不自然。
顾阮应了一声,却也在她转身的时候飞快地抬起手探了探自己的脸颊。
滚烫的。
怪只怪他从军多年,惯于夜间作战,在这尚且不算入夜的傍晚,连那姑娘脸上羞赧的神情都看得分明。
两人各怀心思,一前一后上了不同的马车。甫一落座,赵明珠便揪住了随后上来的澜澜,“我这是怎么了?难道疯魔了不成?”
哪怕真的对顾阮动了什么心思,也不该看见他便觉得害羞吧?
澜澜却是过来人了,“这又有什么的,就算是没有别的心思,当年我初见十四哥的时候,不也是面红耳赤的。”
顾将军那样出众的人物,这世上又有多少姑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