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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平、哭哭啼啼的小公主安和也到了宫外加入送行的庞大阵容。然而母亲和妹妹她们并没有随父亲大人一起来,想必是已经在家为小台饯行过了。另外还有其他随行官员的一些亲朋好友,也同在宫外的御道两边静静地站着。
既是为爱子送行,皇帝陛下怎么没有到场呢?
皇后娘娘对此的解释是,昨日宴会陛下受了风,龙体有恙,不便驾临。
我有些不祥的预感,可无从说起,只拿眼色询问身边的太子翔成。他凝重地微一点头,脸上的担忧却是怎么都抹不掉的。
看来情况不像是皇后娘娘说得那么轻松。今早太子翔成下早朝后就一直没有回到东宫,据说是被皇上那边留住了,我当时还听小喜嘀咕,陛下什么时候也开始关心国事了呢?现在回想一下,这并不是个好兆头。
本来,送别就不是能喜庆起来的事,再加上皇上因病缺席,大家彼此心照不宣地降低了声音,一大群人低调地在宫门外絮絮话别。
“我儿,越刍虽然是富庶之地,可也最最容易被人眼红,母后真是担心你应付不来啊!唉……你这个孩子,怎么这么倔,也不听母后的劝。京城附近的封地不好吗?”皇后娘娘红着眼眶,语带埋怨地数落着保成。
保成笑着轻拍了拍皇后娘娘的手臂,说道:“母后,儿子想去试试,皇父和皇兄也都同意了,您就别伤心了。以后每年儿子会来探望您的!”
皇后终是泪水落下,哽咽:“你这个孩子……唉!你让母后每年就只能盼着中秋和过年了……你这个孩子……”
从我这个角度可以清楚地看见保成咧了咧嘴,悄悄偏头冲着太子轻轻抬了抬下巴,应该是在示意他快快过去帮忙解围。
我侧脸瞟瞟太子翔成,只见他板着脸走了过去,扶住皇后娘娘的胳膊,语气平平地说道:“母后,越刍是个好地方,皇父准了保成的请封已经是极大的恩惠了,您该为保成高兴才是,莫要伤心难过。”
要不是场合不对、气氛欠佳,我就真要笑出来了。太子翔成这种“半生不熟”的表情实在很没说服力。
反观保成,他倒是如释重负般地稍微拉开了与皇后娘娘的距离,说道:“皇兄说得没错,儿子这么任性的要求,皇父能答应,母后您确实应该为儿子高兴才是。”
容嫔娘娘在后面扶了扶身形有些晃动的皇后娘娘,强笑道:“是呀,高高兴兴的多好!这风这么大——您可要注意身体呀!”
保成这才完全放开了搀着皇后娘娘的手,转而对太子翔成说道:“皇兄……以后一切都靠你了,京城这边……”
但我却无法分神去听他们下面的对话,因为父亲大人刚一结束对小台的训示,小台就默默地走到了我的面前。
我抬眼看着眼前弟弟年轻的面庞,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我想告诉他,优秀女子何其多;我想告诉他,在外行事要灵活;我想告诉他,受了委屈就得说;我想告诉他,我们永远都在这里祝福你……
千言万语,我最后只化为一句话四个字:“小台,珍重!”
小台黑黢黢的眸子锁住我的视线,轻道:“我会的,阿姐。”
然后他做出了一个让我大吃一惊的动作——张开双臂紧紧地环住了我。
我的泪水迅速涌出眼眶,打湿了小台的衣襟,凉凉地贴在我的脸边。
越刍啊!那是个让人不得不为远去的亲人悬着一颗心的地方……没错,越刍是重镇,是富庶,可这些都无法掩盖那里的乌烟瘴气。靠近边境,终年商旅往来,鱼龙混杂。近百年来都是只有最优秀的皇子才敢接下这个地方,并煞费苦心地勉力维持着平和的表象。
片刻后,我觉得可以了,轻挣开小台,认真地看着他,说道:“以后不许再什么都放在心里了,知道没?那边很乱,要小心处理公务,不懂的一定要虚心请教当地的资深官员,可别自己瞎出主意。实在撑不住了就写信给……”
小台一笑,顿时万物复苏:“阿姐,我不是小孩子了!”
我也跟着破涕为笑:“嫌啰嗦了?刚才父亲大人吩咐了那么多都不见你敢露出不耐烦的样子,这边阿姐才说了几句,你就烦了?”
小台哼气儿:“算了,听你说也浪费时间——反正你这些话母亲都对我说过不下一百遍了,听不听也无所谓。”
我怒嗔他一眼,一把甩开他:“那你就快走吧!最好一封信都别写回来了!”
等我打发了小台之后,才发现包括大公主在内的所有人都对保成说过告别和鼓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