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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他一年到头总穿着军上衣、蓝裤子(空军军服当时是蓝裤子)。常年戴顶绿军帽,脚上总是军用解放鞋。他穿的军衣常常洗得发白。有些中学生爱模仿电影里有游击习气的战斗英雄,不系领子下面的扣子,露着脖子和胸脯。杜恒昌穿的军衣最上面的扣子总是系得严严。
他有老大哥情结。在农村家是老大,来北京的家后也是老大,到六中后还是班里老大,他对待同学就像对待自己的弟弟妹妹,从不与他们争抢、攀比、计较。比如吃饭时,有人爱开玩笑,彼此抢夹一点好菜吃。杜恒昌绝不开这种玩笑,他总是一副长兄的样子,什么好事都尽量让给别人,自己不要。
他性情温和,很少发脾气。人们都说无论什么时候,他看人总笑眯眯的。继母解释说他的眼睛是笑眼,单眼皮的眼睛张不很大,老微微眯着,带着笑意。但给人的感觉他不只眼在笑,内心也在笑,绝对不是老狐狸式的假笑。所以他的群众关系极好。
他讨厌显摆。因为当干部又住校,家里给他买了块手表。在高中生中,当时能戴上手表的寥寥无几。杜恒昌平常总把手表藏在袖子里,看表时动作很小,看完后迅速放下,缩进袖子里,尽量不让人发觉。
他会做针线活,能自己动手补袜子。他的床铺干净整齐,一点不邋遢。
他非常听老师的话,老师说什么就信什么,不大善于独立思考。但他也不是阿谀逢迎的人,不会别有用心的讨好人,巴结人。
杜恒昌的数学较差。当时六中有一位特级数学老师叫李观博,获悉杜恒昌被批准为*预备党员,曾在课堂上说:昨天发展杜恒昌入党,我同意,但我要给他提一个意见,数学课上他从来不举手,不积极回答问题,希望他改正。
李老师的这条意见立竿见影。下一次上数学课时,李老师刚一提问,杜恒昌马上举手。当李老师让他回答时,他站起来尴尬地说:“不会。”这件小事给人们印象很深。不会为什么还举手呢?就因为数学老师批评了他老不举手,于是不会也举。
杜恒昌体育方面没有特长,篮球打得不好。平日很少看外国小说,唱歌比较干巴巴,不够优美。他缺少文艺细胞。
自从抓阶级斗争以后,学校强调贯彻阶级路线,重视出身,干什么都要看出身。那时候,最好的出身是“革军”,其次是“革干”,再次才是工农子弟。杜恒昌并不因为自己“革军”出身,就傲视别人,他待出身不如自己的同学依旧温和谦虚。
北京六中位于南长街南口,距离天安门广场只几百米,和中南海近在咫尺。任弼时的儿子任远远、朱德的孙子朱春园、董必武的儿子董良翮以及康生、朱理治、罗舜初、冯仲云、王家杨等的孩子都先后在此学习。学校很自然地就有浓厚的政治气氛,充满着蓬蓬勃勃的革命渴望。
1964年全国开始搞“四清”运动,*确定了全国中学“四清”有两个试点,一个是北京六中,一个是福州二中。来北京六中的工作队由国务院二办、北京市委、团中央三家组成。团中央书记处书记杨海波亲自担任工作队队长。
经过反复学习社教文件,深入领会毛主席关于党的基本路线的论述,全校充满着阶级斗争的火药味。干部子弟纷纷起来批判校领导“打击*工农和干部子弟”——他们因为学习不好,有的被迫离校,有的入不了团,有的评不上三好生,这是学校“不贯彻阶级路线”。开批判学校党支书汪一净的大会时,有高三学生冲上去,抽了她一耳光。当时工作队长就在旁边看着,没有制止。因此早在四清时,六中就开创了打人风。
杜恒昌 把生命献给大草原(5)
受农村的贫下中农协会影响,六中还一度成立了“干部子弟协会”。
六中的“四清”运动甚至还把矛头对准了学生。高三一班学生万明的父亲在参加解放军之前,曾在国民党青年远征军203师当过少校教官,是蒋经国的部下。万明在思想革命化运动中,主动交待出了这一情况,结果就成了“国民党反动军官”出身,被迫一遍一遍地写对自己家庭的认识。
“四清”开始后,万明成了反面典型。同学们揭发了他两条罪状:一条是说过“托毛主席的福”。当时贫下中农忆苦思甜时,常说“今天的好日子是托毛主席的福”。万明在与同学开玩笑时也说过一句“托毛主席的福”。某个跟万明最要好的同学揭发了他,批判道:你万明没资格说这话,你不配说,你说这话是挖苦讽刺。
另外一条是“四清”前,全班讨论当遇到地震、洪水等自然灾害时,你应该怎么办?多数同学回答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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