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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缕缕滑落过苍白的面颊,滑落过曾经的记忆。
心底里,轻轻响起那首平日最爱诵读的小词:“漏声残,灯焰短,马蹄香。浮云飞絮,一身将影向潇湘。多少风前月下,迤逦天涯海角,魂梦亦凄凉。又是春将暮,无语对斜阳。”
林中,夕阳早没,惟余茫茫紫雾,幽冷月光。可一样的春将暮,一样的无语凝噎,迤逦天涯海角。但自己的身影,又该向往何方?
她从未品尝过这般椎心刺骨的痛苦,也从未意识到小蛋在自己心扉中竟有万钧之重。
她甚至不晓得自己为何会喜欢上他,又是何时将一片痴情尽数凝系?
她静静地伫立在林间,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更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一任今夜的凉风把泪水吹干,直至无泪可流。
远处,有人声传来,是赴宴而归的盛年等人渐行渐近。罗羽杉宛若从梦中惊醒,犹豫了一下,还是将小泥人放回了怀中。
“咦,那不是羽杉么,怎么一个人在这儿站着?”农冰衣遥遥望见了她,一边扬声招呼,一边快步走近。
在农冰衣的身后,盛年、无涯方丈、姬雪雁、常彦梧、卫惊蛰和屈翠枫等人亦都发现了罗羽杉,罗牛更是喜道:“羽杉,妳什么时候到的?”
罗羽杉看见父亲宽阔厚实的胸膛,坦荡亲切的笑容,恨不得立即扑入他的怀抱,痛痛快快地再哭一场。
可是她终于没有,只是矜持一笑:“我来了有一会儿,晚上睡不着,便到林子里散了会儿步。”
农冰衣诧异道:“羽杉,妳眼圈怎么红红的,刚才哭过了么?”
罗羽杉摇头道:“没什么。”怕别人继续追问,她转开话题道:“丁师叔也到了,正在屋里替小蛋疗伤。”
盛年一凛,暗道:“羽杉如此伤心,难道是为了小蛋的病?”
而身旁的常彦梧却在想:“这小丫头一定是看到小蛋和欧阳霓在一起,吃醋了,所以一个人躲来这里偷哭。”
无涯方丈问道:“罗姑娘,常小施主受了什么伤?要不要紧?”
罗羽杉一怔,不晓得这位老僧为何也如此关心小蛋的伤势,回答道:“据说是体内圣淫虫精气发作,我出来时已经大有好转了。”
农冰衣蹙起秀眉,想要开口说什么,可看看罗羽杉红肿的眼圈,又咽下了。
这时众人里熟悉罗羽杉和小蛋的,都隐约“猜到”了她伤心的原因。
罗牛牵挂小蛋,又听丁原也到了,说道:“走,咱们赶紧去瞧瞧。”
众人匆匆赶回紫竹轩,屋里头丁原早已收功,正由欧阳霓和霸下作陪,神态悠闲地坐在桌边喝茶。小蛋盘膝在床上打坐,面色恢复如常,好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大伙儿心情一松。
盛年笑道:“丁师弟,这几年你都躲到哪里去了?”
丁原起身道:“我去瀛洲仙岛转了一圈。”
罗牛一步迈上,盯着丁原上下打量,满脸喜悦笑容道:“好小子,几年不见,你又长高了。”
丁原苦笑道:“我都四十来岁的人了,还能长高?”
罗牛憨然笑道:“你这么老了?我怎么一点都没觉得?”
丁原一拳擂在罗牛肩膀上,轻笑道:“你不是比我更老?”
罗牛挨了一拳,笑着不自禁往屋外瞧去,感慨道:“是啊,咱们都老了,师父也仙逝二十年了。”
说到淡言真人,丁原低声道:“盛师兄,麻烦你准备些香烛祭拜之物,明早咱们去上坟。”
盛年点点头,道:“我这就让惊蛰去准备。”
常彦梧是头一次亲眼瞧见丁原。他本来照旧想上前套近乎,可一句“丁兄”在嘴里滚了好几圈,到底还是没敢说出口,期期艾艾道:“丁??先生,我干儿子小蛋的伤怎样了?”
丁原淡淡扫了他一眼,道:“暂时没事了,常兄不必担忧。”
说着话,小蛋运功醒转,一看这么多人都站在屋里,忙从床上跳下。
盛年问道:“小蛋,你感觉如何?”
小蛋笑笑道:“我很好啊。”
盛年点点头,望了望无涯方丈,说道:“我和无涯大师有话要问你,咱们到隔壁屋里说罢。”
欧阳霓闻言微微一颤,已然猜出先前那惨死的老僧,与云林禅寺之间势必存在着某种重大关联,否则何需劳动无涯方丈亲自出马。
常彦梧不知其中缘由,心里反得意道:“我这傻儿子混得不错,连云林禅寺的方丈都特意上门来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