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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哥的脸从她面前一闪而过,在他的眼睛下方,好像有两道痕迹,她还没有来得及仔细看清楚,旁边又有个人走了过来,把她也半拖半抱地弄进了屋里。
所有的人都到了屋里以后,局面更加地混乱了。
欢欢看到死去的二哥,吓得哇哇大哭,大嫂一边哄着她一边拽着她往楼上走,可欢欢却抓住楼梯栏杆死活不肯撒手;妈妈呼天抢地地跌倒在地上,扑在雷东的尸体上悲声大哭;然后她就看见阿杏走过来,拉她的手又试她的脉膊,又翻开她的眼皮检查。
其实她仍然有意识,只是发不出声音,浑身也不能动弹。在阿杏给她脖子上的某处扎过一针之后,她的手脚终于慢慢有了知觉。
二哥的尸体近在咫尺,她想过去看看,刚吃力地支起身子,就扑通一声栽倒在了地上。
现在谁也没有心思再管她了,大家都惊惶地围在二哥身边,手足无措。
人人都感到了大难将要临头。
因为体力不支,在罗婶的搀扶下,雅问也回到了自已的房间休息。
阿杏已经在那个现在几乎专门用来做尸检的小屋子里对二哥的尸体进行周密的检查。本来大家都不同意这么快就动尸体,可是阿杏说这很明显是一起谋杀,如果拖延了时间,尸表一些细小的痕迹可能会消失。阿杏以前是一个法医官,对于她来讲,如果一个人已经死了,那么最重要的是就是找出真相。在阿杏的极力说服下,后来妈妈还是同意验尸。
雅问待在房间里休息了好一会儿,渐渐觉得头脑有些清楚了:“罗婶,你有没有看到二哥的车是什么时候开出去的?”
“一大早的时候,我好像是听到了汽车发动的声音,我隔着窗子一看,模模糊糊地看见有一辆车开了出去。早上有大雾,再加上我又刚被吵醒,所以也没看清那是谁的车。”
“那院门呢?院门是谁开的?”
“院门……早上雾太大了,我也没看清。”罗婶见她的表情有些失望,想了想又急忙补充到,“不过我想院门应该是提前打开的。”
“为什么?”
“早上我被吵醒之后就起来了,人年纪大了,一被吵醒就再也睡不着了。后来我就在客厅里擦地板和桌椅,连楼梯也上上下下擦了一遍,一直没看见有人进出屋子,所以院门应该是开车出去的那个人自己提前打开的,,然后他再从外头把门关上,接着再把车开走。”
“那之后呢?上午那么长时间,你有没有看到有谁回来或者出门?”
“这……好像没有,我也不总在客厅呆着,所以也说不好。”罗婶也没有把握,“小姐,先别想这么多了,一切都等阿杏的结论吧,你先躺着,我得去看看太太怎么样了,太太刚才都晕过去了。”
罗婶走后,她仔细回忆了一下:她被抬进屋子的时候,虽然四肢不能动弹,但是脑子里的意识并没有丧失,她记得当时屋子里的人有妈妈、大嫂、高阳、石汀、欢欢、阿杏,当然,还有她自已。这也就是说,除了早上因为打过镇定针而没有下楼的大哥,所有的人当时都在,并没有缺席的。
那么可能真就是像罗婶说的那样,是开车出去的人自已年前打开的院门,他把事情处理了以后,又趁着罗婶不注意偷偷溜了回来。
而最重要的是,现在不仅仅是一辆车被谁开出去那么简单,这辆车运回的可是二哥的尸体啊!
那么,刚才种种的分析证明了一点:在这个房子里,有一个人跟二哥的死有关,说不定这个人正是真正的凶手!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家里这几张熟悉的面孔中,谁最有可能是那个残忍的凶手?他又为什么要害死二哥雷东呢?
她忧心冲冲地看着窗外,一想起这个凶手就像狐狸一样狡猾地藏身于他们周围,甚至近在咫尺,天天见面,她心里就阵阵发凉,似乎连窗外的阳光也变得阴暗冷清起来。
过了一会儿,罗婶回来了,她这才知道妈妈已经醒过来了,不过精神还是很差。罗婶还说大哥也醒过来了,现在正在妈妈房里,看样子也知道家里刚刚发生的这起变故了。
“我还是过去看看吧。”她始终觉得放心不下,于是掀开被子下了床。
来到妈妈房里,她立刻觉得浑身不自在,屋里那种压抑的气氛逼迫地她几乎想立刻转身逃跑。妈妈斜靠在床头,篷乱地头发盖住了大半张脸孔,从乱发的缝隙中看到的两只眼睛恹恹地瞪着,充满了对眼前这一切的绝望。
“雷鹏,你不是说你弟弟去一个朋友家住了吗,现在你怎么向我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