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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妹这一向好些了?”
黛玉因她时常到这里来,所以也很客气,亲自起身让了座,道:“娘娘请坐吧。”
“不忙不忙,你坐着,我也是顺道路过,想着三两天没来了,进来看一看。”罗氏说着便在炕边坐下,一双眼睛笑吟吟的,只管打量着她,“最近天也暖了,要多出来走动,老这样闷着怎么成?”
“娘娘说的是。”黛玉依然很客气,“想必是我习惯了,不大觉得。”
“也怨不得你,说起来你也真是不容易,这么孤伶伶一个人,要是我,只怕早就闷出病来了。”亲热的挽着她的手,说,“以后常到我那儿坐坐,我也闷得慌,正愁没个说话的人。”
黛玉嗯了一声,却听她又说:“今儿也巧了,我刚从宫里回来,蒙太后垂爱赐了两件衣裳,样子倒是好看,就是腰身做小了,白放着怪可惜的,妹妹也别嫌弃。”
说着罗氏拍了拍手,叫人把那箱子抬进来,亲自拿给她细看。黛玉知道是别人挑剩下的,不过顺水推舟,卖给她个囫囵人情。可毕竟不比贾府里头,她也不好推辞,谦逊了几句,便叫紫鹃收下了。
又叙了一会儿家常,罗氏看她低着头,也不怎么说话。秀淡的双眉拢在阴影里,神色很安静,看不出半点心思。对她现在的状态,罗氏似乎很是放心,也十分的满意。
“你这焚的是什么香?怪好闻的。”
“天太冷了,我不用那些东西,想是养的寒兰快开了吧。”黛玉随口说。
“喔?”罗氏笑道,“我屋里也养了两盆卡特兰,说是从什么西洋贡来得,还不及你这个香。”
“娘娘若是喜欢,就尽管抱了去,我这里药火气培着,倒把好好的花儿都熏坏了。”
罗氏听她这样说,便道:“你不知道,我屋里也养了个病号呢,前儿畹云的爹死了,我好心让她回去送殡,没想到染了一身的病。这会子又请大夫又吃药,还总不见好。”
紫鹃听到了,忙插嘴道:“是什么病?怕是药下不好了,也不对症。”
“正是病的奇怪,起先以为是女儿痨,后来又说不是,听张太医的意思,她这个症候跟鼠疫很像。传说是从狱神庙闹起来的,死了不少人,还编了首歪歌,什么‘东死鼠,西死鼠,人见死鼠如见虎’……”
“狱神庙?”黛玉微蹙了眉头,“你们上哪里听来的,这消息可靠么?”
罗氏愣了一下:“怎么……王爷他没告诉你?”
她话音没落,就见黛玉的脸色“刷”一下全白了,肩头微微颤拌着,仿佛突染重疾。紫鹃忙赶上来扶她,一面给罗氏使眼色,罗氏也吓得不轻,这才回过神儿来,马上改口道:“嗳呀,你瞧我这记性,妹妹你千万别往心里去,宝兄弟福大命大,有神佛庇佑着,定然不会有事的……”
黛玉心里一阵发寒,脸色越发的苍白,摇摇欲坠的站起身来。紫鹃伸手想去挽她,却被倏然推开了。她努力平缓着气息,忍着胃中翻涌的冲动,过了很久,才听见自己的声音涩然:“不,王爷在哪儿,我问问他去……”
谁知走了两步路,她就猛然停下来,脚下软的站不住,紧接着身子晃了一晃,那青灰色的地砖逼到眼前,隐约听见有人尖叫了一声,只觉得天旋地转,再也支持不住,倒了下去。
“你的意思是——贾宝玉的死,与本王有关?”
水溶这句话说完,目光依然望着他,没有半分闪烁其辞的意思。
周纶掏出袖中的手巾,擦了把汗:“不敢,卑职只是奉旨办事,眼下大理寺问我要人,我既为本案廷审,总要给一个说法。”
“那么你就把责任推到本王身上,既保住了你周纶的清名,又还大理寺了公道,这一手算盘打得着实精明啊。”
周纶的脸这下彻底白了:“没、没有,下官并无此意,只是狱神庙的典狱官说,王爷那天曾去探过监,当晚贾宝玉就暴毙而亡,若说没有关联,未免也……太巧合了些……”
“好,”水溶点了点头,“你既一口咬定是本王,那么我来问你,他是何种死因,饭菜里可曾下毒,身体发肤可曾受伤,死前可曾受过严刑拷打?”
“这……”周纶苦笑了下,摇头道,“这倒不曾。”
“那他尸首何在?死因查清了吗?”
“听那典狱官说,有可能是闹鼠疫而死,因为怕传染,不能停尸太久,当夜就送到化骨亭烧了。如今死无全尸,查无对证,下官……下官也是没有办法。”
水溶哦了一声,说:“死因都查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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