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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上前把他拥入怀中,哽咽道:“傻孩子,你怎么这么想。妈妈怎么会不要你呢。妈妈答应过鸿筱,永远不会离开鸿筱,妈妈怎么会说话不算数呢。”
鸿筱脸上泪光闪烁,问道:“真的?”
“当然是真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呵呵”,他破涕为笑:“好,真好。这是你说的,赖皮的是小狗。”
我为他擦去泪水,说道:“十几岁的人了,还哭。说出去不怕别人笑话。”
“我不哭了。鸿筱不哭,鸿筱要当男子汉。”
我望着他坚毅的脸色,也不禁含笑道:“这也是你说的。小男子汉,以后再哭,就是赖皮,赖皮的是小狗。”
矛盾在母子对笑中烟消云散。
第二天,我打电话给轻妍表示抱歉。轻妍说道:“算喽。其实我以前也不是很了解瞿梦帆这个人。那天在餐厅上对他也没啥好感。听你这么一说,就算我这次找错人了。”
“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无论怎样都谢谢你。”
“哎。算了。我明天就回深圳。你的事我也管不了了。你自己好自为之吧。有空来深圳玩。”
经过这场相亲风波后,我和鸿筱却比从前更贴近,彼此也更理解、包容。而我发现自己的生活竟是彻彻底底不能没有他了。
鸿筱上了初三,比以往更加勤奋地学习。一年以后,以优异成绩升上了怀北高中。
第八章 少年心事
冬去春来,街旁植物演替。八年时光飞逝,鸿筱的高中时代无声而至。高中的重要性不言而喻,我对鸿筱比从前更加注意人格的培养,有事没事就拿一些微言大义教育他,生怕他受到不良影响。造成的结果便是,鸿筱比同龄人显得更懂事,心灵却又要单纯透明一些。
然而这正是我想要的结果。我喜欢单纯的事物和人。我刻意地保护着鸿筱的天真,不愿这份难得的天真被外界的复杂染黑,但有时候我也会自问这是否算是一种自私。毕竟,人长大了,总要融入群体、接触社会才行。我知道自己没有权利把任何人视为自己的私有财产,按照我的意愿改造他——对待男人是这样,对待儿子也是这样。
理智和感情是一对不断作战的兄弟。对鸿筱,我是束之不忍,放之不舍,只希望他是我手中的风筝,无论飞得多高多远,掌控权始终在我手中。只要轻轻一拉,他就会回家。
鸿筱分到了高一八班,怀北中学的理科实验班。班里的学生都是全年级成绩最好的尖子生。新班主任是个四十多岁的教物理的王姓男老师,对待学生既热情又严格。班上风气很好,竞争也很激烈。鸿筱课业渐重,晚上要上晚自习,呆在家里的时间便少了许多。即便是周末,他也更喜欢和班上同学出去活动,爬爬山,踢踢球,或者吃顿饭什么的。有时候我竟然一天都和他说不上一句话。
寂寞感又光顾了我的心室,我只能以埋头写作的方式来驱赶它。
一篇篇的小说相继发表,我的邮箱里也堆满了读者的来信。每个阳光焕灿的下午,我便打开信箱,一面喝着咖啡一面与那些素昧平生的名字作着无声的交流。
但我不参加任何文人的集会,不接受任何记者的采访,不去发表任何具有挑动性质的评论。我只愿一个人守着一方宁静,用文字来记录我眼中的世界,存放生活中每一个值得回忆的片断。
慢慢地,我对鸿筱的一举一动也越发在乎。他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我都记在心里,稍有不对劲就赶紧询问,不但惹得他常常滋生不耐烦的情绪,连自己都对自己的敏感多疑感到好笑。
这就是单身女人步入而立之年后的症状么?
不过,我对鸿筱的监视也并非没有意义。就在高一下半学期,我发觉鸿筱像有了什么心事,行为变得神秘兮兮的。有几次晚上去他卧室送夜宵,无意中发现他正在看什么东西。一看我进来,赶紧把东西藏在了教科书下。
我疑心大起,怕他受了坏孩子的蛊惑,看一些坏书。我找时间问他,每次都被他坚决否认掉。但又不肯告诉我他看的是什么,只是叫我不要乱想。
可是,女人的好奇心就像夜明珠,在暗处固执地发亮。越是用手去捂掩,越是光芒炽盛。追问未果,我决定来一个大搜索。
就在鸿筱离家去上学的一个上午,我走进鸿筱的卧室铺天盖地地搜查起来,终于在他的衣柜里翻出一个一尺见方、紫红色的雕花木盒子。盒子精美秀气,倒像是女孩儿的首饰盒,偏偏盒口锁上了一把小锁,禁锢了一圈幽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