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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科夫斯基从暴民眼皮底下逃了出来,在索菲亚大街上遇见了由唱诗班歌手唱着圣歌的出丧行列,他向人打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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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人是怎样在敖德萨起家的(2)
“‘这是给谁送葬?还有唱诗班的歌手唱着圣歌。’
“路人回答说,这是给塔尔塔科夫斯基送葬。出葬行列到达斯洛鲍德卡区公墓。这时我们的人从棺材里拿出机枪,朝着斯洛鲍德卡区暴民扫射。对此‘双料犹太人’事先一无所知。‘双料犹太人’吓得魂飞魄散。说实在的,有哪个阔佬遇见这种事不害怕呢?
“对一个已经落葬了一回的人实施第十次抢劫,是一种亵渎行为。当时还不是国王的别尼亚对此比谁都清楚。然而他对弗罗伊姆·格拉奇说了声‘是’,当天就下书塔尔塔科夫斯基,用的是这类信函千篇一律的格式:
万分尊敬的鲁维姆·奥西波维奇大鉴:
劳请本周六于积水桶下放置……等等,等等。如阁下仍持近来之傲态,竟然置若罔闻,则贵府将发生巨大变故。专此奉告。
故人别齐昂·克里克敬上
“塔尔塔科夫斯基没有偷懒,立即修书一封回复:
别尼亚!假如你是个白痴的话,那我就会回你一封给白痴的信。可我知道你不是这号人,但愿上帝保佑,别改变我的看法,认为你是这号人。你显然还是个孩子。难道你竟然不知道今年阿根廷取得了多么大的丰收,害得我们只好守着我们的麦子闲坐,连一笔买卖也没做成?……我要告诉你,把手按在心口告诉你,我像一匹最贱的拉大车的马吃辛吃苦地干了一辈子,到了老年还要我吞下这么苦的面包,遭受些不愉快的事,我感到厌烦。我像服无期徒刑那样,干着这种苦役犯的活,可我落到了什么?遍体的伤痕、脓疮、奔波、失眠。别尼亚,不要胡闹啦。
你的朋友,比你所企盼的远要知心得多的朋友鲁维姆·塔尔塔科夫斯基
“‘双料犹太人’按自己的想法写了回信。但是邮局没有按照地址把信送达。别尼亚见没有给他回音,好生恼火。第二天,他带了四个哥儿们来到塔尔塔科夫斯基的账房。四个蒙面小伙子举着枪闯进屋来。
“‘举起手来!’他们挥动手枪喝令。
“‘所罗门,干活时要沉住气,’别尼亚教训一个叫得比别人响的哥儿们说,‘休要养成干活时冲动的恶习,’然后掉过头问那个脸色像死人一样灰白、像泥土一样蜡黄的账房说:
“‘双料犹太人在厂里吗?’
“‘他不在,’那账房说,他姓穆金什泰英,名约瑟夫,是个单身汉,中央广场上卖鸡的佩西大婶的儿子。
“‘这里究竟谁能代表老板?’蒙面人盘问倒霉的穆金什泰英。
“‘这里由我代表,’账房说,他脸色发青,青得像草。
“‘那么上帝保佑,给我们打开钱柜!’别尼亚命令他道。于是三幕好戏开场了。
“性好冲动的所罗门把现金、证券、钟表、支票簿装进箱子;死在眼前的约瑟夫举着双手站在他前面,而别尼亚这时讲开了犹太人民的生活史。
“‘既然他要扮演罗思柴尔德,’别尼亚指的是塔尔塔科夫斯基,‘那就让他自作自受去扮演吧。穆金什泰英,你把我当朋友,就解释给我听:他收到了我的业务函件后,为什么不乘上电车,花五个戈比买张车票,到我家来跟我一家子人一块儿喝杯伏特加,吃点儿家常的下酒菜?有什么妨碍他跟我开诚布公地叹叹苦经?他尽可跟我说——别尼亚,因为怎么怎么,所以怎么怎么,这是我的账本,你拿去过目,你宽延我两天时间,让我喘口气,让我去拆拆头寸。——而我又会怎么回答他呢。我会说,猪跟猪不会碰头,人跟人总要相见,所以得饶人处且饶人。穆金什泰英,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明白您的意思,’穆金什泰英说,其实他是在撒谎,因为他压根儿不理解,‘双料犹太人’这位受人敬重的富翁,这位头面人物,干吗要乘电车去赶马车的脚夫门德尔·克里克家吃点儿下酒菜。
“就在这个当儿,灾星就像叫花子在天麻麻亮时那样,来到窗下伺机而动。灾星嘭嘭嘭地冲进了账房。虽说这一回他化身为犹太人萨夫卡·布齐斯,可他哪料到这个犹太人已酩酊大醉,就像个运水夫。
此人是怎样在敖德萨起家的(3)
“‘嘿——嘿——嘿,’犹太人萨夫卡大声嚷嚷着,‘别尼亚,原谅我,我迟到了,’接着又是跺脚,又是挥手。随后他砰的开了一枪,子弹击中了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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