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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珠在屋里巡视了一番后,心才慢慢地落回到了肚子里,转而大怒:“你闲的呀,没事挤猫尿,谁惹着你了?”
秀秀的眼泪又流了出来:“还不是因为我身世的事闹心。”她仰脸可怜兮兮地问满仓,“满仓,你说我父母当年为什么要抛弃我……”
“行了!”秀秀话还没说完,满仓就烦躁地一棍子打断说,“就别提你家那弄也弄不明白的事了!”
这一夜,满仓翻来覆去,睡意全无。虽然哭声已确定是媳妇秀秀发出,可为什么有那么一瞬间,他会发觉坐在床上的不是秀秀?是幻觉?可幻觉又为什么会那么清晰?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满仓苦苦思索着,他又联想到自从搬进新居后自己的种种莫名其妙的异常感觉,不得不开始第一次认真思考这世上是不是真的有鬼魂存在了。
身旁的秀秀香甜地睡着,发出低低的匀匀的鼾声。满仓下意识地扭头看去,又赶紧将身子向床边挪去,这就使得他和媳妇之间空出了长长的一溜儿空间。显然,这个女人傍晚带给他的惊吓还没有完全散去。
唉,这两天,该去找个看事先生好好来瞧瞧。满仓在黑夜中想着,却不知,不等他的想法实施,一个巨大的变故便已阴影般向他悄悄袭来……
第七章 小村的岁月
如果没有那样的一个黄昏和夜晚,牛村的岁月也许一直都会是安静的、祥和的与富足的。那样的一个黄昏和夜晚,就像是一枚醒目的书签,把牛村的历史隔成了两部,前半部字里行间溢满了祥和,后半部段里段外尽透着恐慌。而要解析那样的一个黄昏和夜晚,我们就必须要从了解小村的岁月开始。
成立了五年的牛村,也许是从业性质的缘故,村貌上暂时还呈现着杂乱无章的状态。
这里没有开阔的场地,凡是空闲的地方几乎都被建上了牛圈、盖上了草棚。村子还没有开始规模性的绿化工作,所以“花如海、树成带”的优美景观还远远不能与之结缘。村子里除了各家各户屋前屋后少有的一些低矮植物外,周围几乎没有什么像样的树木,只有村边的几株白杨,与小村格格不入地傲然耸入暖洋洋的天空,却把它们瘦伶伶的影子甩在脚下。
村子还没有什么像样的道路。一条贯通东西的土路上,名副其实地散落着密密麻麻的牛蹄窝和排着队伸向远方的牛羊粪便。晴天还好,走在上面,大不了脚底被咯得生疼一些。雨天就惨了,雨水和尿液和在一起,泥土和粪便混在一处,黏腻腻地无从落脚,偶尔有车进来,多数也是在泥泞的路上失控地七扭八扭后,倏地一下滑进路旁的污水沟里去了。
可尽管这样,这条路仍是村里唯一的一条主路,每天承载着牛群的鱼贯而出鱼贯而入,保持着小村与外界的各种生生相息的关联。当然,也代表着牛村的脸面。
为了保护好这张脸面,村头大喇叭里三天两头地招呼大家义务出工清沟垫路。可牛村毕竟是“牛村”,前脚刚拾掇完,后脚便又有牛群大摇大摆地走过。
这些威武的将军般的奶牛们,迈着雷打不动的四方八步;或走向村外;或踱回村里;永远都是那样的心安理得;那样的一付功高镇主的模样。尤其是在滩肥草美的牧地进行了一天的饱餐后,嘴巴更是悠闲自在地不停地捣动着,发出幸福的刷刷的倒嚼声。宽而粗大的鼻孔也时不时朝天扬起,示威般喷出一团团浑浊的白气。
许是早已洞悉了村人对它们无法割舍的依赖,这些牛儿们对手拿工具,站在村路两侧为它们恭敬让路的清洁工们从来都表现得熟视无睹。它们常常在他们无奈甚至有些祈求的目光中,于几声得意的哞鸣声后,再一次旁若无人地把热气腾腾、大小不一的新鲜粪便洒满一地,把腥臊恶臭、小瀑布般的尿液灌满每一个深深浅浅的牛蹄窝,使那原本干涸丑陋的牛蹄窝转眼间便变幻成晨光或夕阳下一只只饱满的黄黄亮亮的眼睛。
这时,整个村子便会“腾”地弥漫起一股浓浓的潮湿的热臊味儿,惹得那些伏在牛背上、藏在牛耳朵里、挂在牛尾巴上的蚊子、苍蝇、瞎蜢也好像约好了似的“哄”的一声群齐而起,一窝窝、一团团、一簇簇地飞舞着、嗡唱着,并在与浓浓的热臊味儿一起进村后,无孔不入、无缝不钻、无肉不盯,恼得村子里的每个人都时不时地操起身边的家伙式儿,边咬牙咒骂,边用力驱赶。
此时,正忙乎在灶台边上的女人们多数是麻利地解下身上的围裙,或是顺手抓起一件正好放在身边的破旧衣服什么的拼力抽打。男人则多数是挥起自己宽大的手掌,啪啪地打在自己身上,一打就是一摊殷红的鲜血,黏糊糊的。许是牲口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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