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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在下等念及吴民,昨晚便已经回身杀入姑苏城中去了!”
王子季寿见他铁青着脸,额上青筋绽露,一幅杀气腾腾的样子,吓得倒退几步,不敢说话。他从越人手中脱困出来,便想向伍封道以谢意,听说伍封已走,才会赶了来相送,夫差和颜不疑等人的计谋他又怎会知道?
他身后的百姓听在耳中,齐齐看着王子季寿,口上虽然不说,心中却齐声暗骂吴王夫差的无道。
王子季寿向来口辞便结,但此刻口中嗫嚅,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是满头冷汗,满脸歉意地呆站着。
伍封沉声道:“王子被越人放回之时,颜不疑与伯嚭已带人动了身,这件事王子自然是毫不知情,在下也不会怪你。不过此刻在下却有一事想请王子相助。”他盛怒之下,也不当夫差是表兄了。
王子季寿忙道:“王叔尽管吩咐,就算要小侄以一命偿还,小侄也会愿意。”
伍封哽咽道:“柔儿遭遇毒手,眼下离齐国尚远,只好请王子代觅一上好的棺木,暂时入殓,以免暴露途中。”
王子季寿道:“小侄这便去办,王叔是否入城歇息?”
伍封摇头道:“我们就歇在这野外罢。”
王子季寿带着人飞驰回城,过了一阵,一批批的役人、佣仆、侍卫纷纷驭着辎车赶来,为伍封一众立帐铺筵、安鼎烧汤,服侍他们沐浴更衣之内,一个个十分殷勤,极力讨好,想是王子季寿的安排。
过了一个时辰,王子季寿带了一队城兵赶来,先命城兵四下里远远地护卫,自己亲自与侍卫从车上将一具铜棺抬了下来,问了灵帐所在,抬了入去。伍封见那铜棺虽然不大,却是镂纹镶金,十分精致,也不知道仓促间季寿从何处觅来。
妙公主等人亲手为叶柔洗浴更衣,伍封抱着叶柔的尸体放入棺中,细看良久,想起叶柔一生不幸,先嫁叶公沈家,未入门便当了寡妇,然后又被颜不疑伤了手,被迫到齐国,投入昌国子剑门下,自己虽与她定了亲,却因外公孔子去世,以致好事不谐,唯临死之际才改口叫了自己两声“夫君”,日后再想听她叫唤已是不得,想到此处,忍不住泪如雨下,看了半个多时辰,才缓缓推上棺盖。
才盖上一半,又停下手来,哽咽道:“月儿,去将柔儿的宝剑、甲胄拿来,我不在她身边,有些不大放心,别给人欺侮了。”
楚月儿将叶柔的宝剑、甲胄、长矛尽数拿来,伍封小心放在棺中,妙公主又拿了许多珠玉金帛之类,伍封也尽数置于棺中,涕泪良久,这才狠心将棺盖上,扣紧棺上的钉环。
接着便是致祭焚香之类,王子季寿想得仔细,还带了一群巫者来,在棺前行着吟舞驱邪的巫事。
忙了大半日,此事早就传遍了云阳城一带,乡老、百姓纷纷而来,前来祭拜,又向伍封致敬不提。
当晚王子季寿陪着伍封等人在灵前坐了一夜,百姓也在外陪坐,第二日早上,伍封命人收拾上路,道:“王子,在下要走了。”
王子季寿道:“小侄带人护送王叔到淮水之上。”
伍封知道他一番歉意,欲极力讨好以弥补夫差之罪过,便未加拒绝,用辎车将叶柔的铜棺载着,大队人马缓缓上路,沿途无数百姓跟着逶迤相送,声势极大。
伍封心道:“这样也好,就算越王勾践派了人来暗算,见如此声势也不敢下手。”
晚间到了淮河口上,便见一艘大大的运兵船停在岸边,这是王子季寿命人先来安排妥当的。乘舟沿邗沟北上,可至齐鲁国境。
这条邗沟东北通向齐鲁的射阳湖,西北与江淮之水相合,北达沂水,南入济水,是夫差当年为了与中原各国会盟,发士卒数万所筑,耗费国力无数,邗沟十分宽阔,形如大江,若乘这艘运兵船行于沟上,一路北行,倒是十分快捷。
王子季寿将众人送上了船,安置停当,吩咐浆手、仆佣、守船士卒一路上小心服侍众人,听伍封的号令,并说途中如有变故,回来后定要重重处罚。他怕伍封等人见疑,是以船上除了数十浆手、佣仆之外,便只有十名守船士卒。
季寿带着云阳的乡老先到叶柔棺前施了大礼,然后满脸歉然地对伍封道:“父王定是被小人蒙骗,以致所为失当。小侄身为人子,也不好置评,只能代吴国上下向王叔致以歉意,只盼王叔能念以吴民福祉,勿深怪吴国。”
伍封叹道:“王子果然与他人不同,在下有一言,请王子转告夫差。”
王子季寿道:“王叔尽管吩咐,小侄必定会转告父王。”
伍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