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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被官兵在屁股后面追,多少次靠着上辈子在军营中所学而死里逃生,易飞已经记不得了。
第一次杀人,易飞还是有些哆嗦。虽然后世学得的大部分技能都是为了战争服务,也就是为了杀人。但知道归知道,心理上却接受不了这种视人命如草芥的生活!多少次午夜惊醒,自己都会有些怀疑,自己是怎么能够一步步的活到现在。还混上了流贼军中的小头目,而照这样看,自己似乎还能活的更长久一些。
“易头,一口气也跑了好几天了!咱们应该安全了吧,大当家的这次甩掉官兵了吧?”旁边一个汉子兀自有些后怕,不断的回头望着,似乎官兵马上就到背后似的,旁边的十几个人都是心有余悸。
“甩掉?!”易飞冷笑一声,这回开山斧等恐怕都得再劫难逃了。
这个是自己这几个月中交纳的兄弟之一,名叫黑牛,人如其名,人高马大,肤色也是黝黑。这些人在几次跟着易飞死里逃生之后,已经全部把他视为救星一般,虽然这次被官军赶的如同丧家之犬一般,但愣是没跑散一个。看着这些个憨厚的庄稼汉子,易飞心底有些黯然,这伙流贼恐怕也不会想到,逃到山西并不是安全了,而是将要走入最后的归宿。
依照易飞的记忆,似乎这个时候,明朝的超级猛人曹文诏正在赶往山西的路上。等这猛人一入场,这些流贼们就会知道,以前的官军是多么的温柔可爱。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易飞从陕西行来,一路上到处都是白骨,散乱在地上。路上还有无数的流民,满脸茫然的行向未知的前方。
也许他们身强力壮者还会被流贼拉入伙中,多活上数日。而这些流贼根本不懂建设,沿路攻城拔寨,所到一地,便抢空一地,让更多的人变得流民。大明已经日薄西山,贪官污吏和土豪劣绅们不断的对老百姓敲骨吸髓,制造出流民的源头。而朝廷为了剿贼,不断的加税,终至百姓不堪承受,纷纷破产入贼。于是乎,在朝廷和流贼的共同努力下,贼越剿越多,而赋税来源却日渐委缩,变成恶性循环,时局更是一发不可收拾。
“各位兄弟,如果我说,离开大当家才是唯一的生路,你们信不?”易飞沉默半晌,有些沉重的道。
“什么?易头,你要走?”众人都有些惊异的看着易飞,若不是平时易飞每每有异于常人之举,而且这些举动一次次救了他们的话,恐怕他们早就咋呼起来了。
“你们没听错!我要走,想跟着我的,我欢迎。不愿意的,大家以后各安天命!”易飞冷冷的目光已经跃过他们,望着一片乱糟糟的营地,丝毫不带感情的道。
“不管怎么样,我都跟着易大哥!”郑科握紧拳头,几乎有些偏执的道。
“操!多少次了,易头说的总没有错过的!我信易头,我也走!”黑牛第二个叫了出来,相比于跟着开山斧,黑牛本能的觉得跟着易飞更加有希望活下来。
“没说的,易头说的总不会错什么,多少次了,要不是易头,咱们这些人早就成了路边枯骨了!”人都是有随大流的本能,而且易飞也是让他们佩服之人,这些人都纷纷表示愿意跟随。
苟华、潘伟、张清水、张俊卿、彭易登、金海、汤莱一个个看着所有人信任的目光,易飞微微松了口气,悄悄的松开紧握的刀柄。在这个乱世,易飞早已经适应了,心肠已经冷如坚石,如果刚才哪个说个不愿意,为了保密,易飞绝对会二话不说的结果了他。
在流贼的中央,一杆有些破烂的旗帜在风中剧烈的挣扎着,旗帜已经看不出底色是什么颜色,只有一把斧头的样子还隐约能够看到。北风凛咧,旗帜时不时一声尖锐的布帛破裂声响起,让人很是担心这杆破旗是否会在下一刻就变成一条条布纹随风而去。
“老二,这破旗听着也太烦人了,索性扔了!”人群的中央一个矮壮的中年人有些厌烦的看了一眼这杆破旗,有些不耐烦的道。
相比于义军大部分人都穿着破破烂烂,而此人却是身着一套明光甲,这东西至少是千户、游击以上的将军才有得穿,看来至少一位游击将军死于其手。虽然人长得不高,但却是十分强壮,活象一个矮冬瓜。虽然人长得有些好笑,但手中的家伙却一点也不好笑,半尺宽的斧头闪着冷幽幽的寒光,隐约之间还有淡淡的血腥味。
“大哥,还在气闷?不过输一场罢了,闯王不也没少吃败仗!大不了再在别地招人马就是,这些年咱们不都是这样子的,有什么大不了的!”接话之人一脸戾色,尤其是右脸上那块刀疤,更是直达眼角,此时森然一色,更加狰狞可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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