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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了人就好,为掩行迹,在入羲境之前,不得再用飞鸽传书。”
“是。”
“到前方村镇补充干粮饮水,晚上趁夜赶路。”
“是。”
“你骑快马到陈峪关,要木赫领人到边境接应本王。”
“是。”
一帘之外的话声告罄,世界又陷入不寻常的安宁之中。这些天,一直如此。樊隐岳在这车内,饮、食定时有人奉送。停歇落脚之际,也任她一人随意走动。自然,随意绝不等于自由,就连如厕也会有四名健壮妇人在旁随行,共享如厕时光的大好空气。而他,除了她醒首日的那场质叱逼责,对她几乎是不闻不问了。
“王爷,后面的人传消息,有人向着我们这个方向追下了。”
她心中一紧。
“追下了?目前追到了什么地方?”
“传信时,已到了落塘谷。”
“这么快?”一声嗤哼。“这么宝贝么?”
“……要不要奴才带人在此设伏阻截?”
“也好。本王也很想掂量掂量这个人究竟有几斤几两。”
她又生迷惑:难道珂莲不曾向他提起过关峙的昔日身份?若他知道先生乃当年姡Ч�鹄涨淄酰�豢赡芟氩黄�飧鲈��钏�┮怀腥鲜嵌允值亩允帧D巡怀伞��媪��吮;に�影�墓叵壬��幸庖�髁舜讼钭恃叮�
车辘轴转,带转了思绪翩翩。她不经意想起了两人未竟的二度婚礼,不无惋惜的叹了口气。
“担心么?”车帘被條然挑开,楚远漠的湛深双眸冷冷逼。“如果他死在了本王下属的手底下,本王会让人把他尸首拿给你过目。”
“……多谢王爷。”她恭眉顺首。
“……”他气结,甩下布帘。
唉。这声叹,她绵延在腹里。先生,你要快些赶呢,不然咱们的胖小子要到何时才能到?
这些年的相依相伴,两人虽不乏欢好,但为了那份未出口的默契,都有意避开孕妊可能。他是男人,有男人采用的法子。她是医者,调配一些药性温和的避妊药汤自是易事。
他们都想让他们的娃儿在一个安定时刻降临。
她从不认为自己喜欢娃儿,但每每想起先生口中的“胖小子”,都忍不住心尖泛软,彷佛能见一个胖手胖脚的娃儿向自己咿呀爬……“加快脚程,天黑之前务必赶到前方村镇!”
一声断喝,吓跑了“胖小子”,也令她丕地回神,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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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谁?为什么救我?既然救我,为什么不连我的家人一起救了?”醒多日,除了一语不响的大夫,与又聋又哑的仆妇,眼前总算多了一个能够自如言笑的正常人,劫后余生者一气喊出心头疑问。
面覆薄沙的者轻笑,“你的父亲看着你死都不救,只管带了他最宠爱的儿子逃命,我一个外人又怎能救得了你的家人。”
这话如把尖刃,直刺到心中最弱处。她痛得脸色一白,“那你为什么又要救我?”
“培养另一个柳夕月。”
“什么意思?”
“你曾算的是金枝玉叶,享受万千宠爱,如今沦落到连根草芥都不如,你可以放得过始作俑者么?”仇和实在是天地间最有养分的东西,可以讲一个普通女儿家养成一干朝堂巨擘间兴风弄浪的权术高手,何不效而仿之?
“你让我去刺杀皇上?”
“皇上?哪个皇上?不管你想杀谁,我不拦你,但你须知道致你家破人亡的人,不是皇上。”
“……是谁?是谁?是哪一个?”
“柳夕月。”
“柳夕月,她是……”
“这个说话长,我慢慢讲给你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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羲境在望。北地秋风刮得急骤,一夜间即见枝叶凋零,霜冷露重,举目处广漠空旷,冬意不远了。
车内的樊隐岳衣着单薄,睡中时不时被寒意袭醒,着实苦了两日,第三天头上,她正以车褥将自己包裹得如一只茧蛹,一件貂皮大氅兜头罩下,隐约间还听见了男人低豦声。
嗟来之食固不易食,但念着“胖小子”尚不知在何处招摇的份上,她慨而纳之。
“真的这么冷么?”眼前一暗,男人的气息占踞了整间车厢。
她抬眸,如实点头。
“前两天为什么不向本王求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