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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荼兰也不敢大意,除了往各宫派去眼线盯着外还亲自挑选照顾苏诗韵的可信宫女,整个皇宫因皇帝和皇后二人同时发作的紧张症飘荡着冷清味道。
这时候谁还敢四处走动?尤其是敛尘轩,万一无意中说句话、使个眼色惊到了那位极其娇弱的敬妃,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施毒事件发生的第二年腊月,在无数人的期待与不安中,七皇子易宸璟顺利降生。
“朕会保护好你们母子,绝不教恶人有可乘之机。”苏诗韵从失血昏睡中醒来听到的第一句话,是易怀宇面色沉重,近乎咬牙切齿说出的。
发生过什么事让他如此生气呢?那副冷厉表情里似乎还有三分悔恨,令人费解。
易怀宇的种种反常表现在易宸璟睁开眼睛响亮啼哭后渐渐消失,然而让人意想不到的是,这么一位宠妃所生之子并没能得到易怀宇过多宠爱——第一百天,就在七皇子百日宴上,皇帝易怀宇竟为处理一件并不重要的国事毅然离席,剩下一脸莫名的嫔妃们窃窃私语。
“昭闵王不肯承认我大遥独立皇权,坚持对外宣称大遥是其臣国。这是昭国丞相代笔、昭闵王所写的回应书信,皇上请过目。”御书房内,眼看着易怀宇把那封根本不重要,甚至没有必要看的书信随手丢到一旁,沈君放笑着摇了摇头,“果然,皇上并不是操心国事才中途离席的。”
易怀宇挑眉,唇边一抹淡淡弧度:“哦?那你说,朕是为什么离席的?”
“自然是为了制造七皇子不受宠的假象。后宫是个危机暗伏的地方,谁得宠谁便要遭到嫉妒憎恨,无论是嫔妃还是皇子。皇上疏远七皇子并非不宠爱,正相反,这说明皇上想要保护他的心情太过急切,甚至不惜被误会。能做到这一地步,可见皇上的忍耐力比以前强多了。”
“朕总怀疑你和遂良是不是自幼失散的兄弟,不然怎么会酷似到这般地步?”易怀宇开了句玩笑,而后托着腮提笔涂鸦,面上笑容渐渐隐去,“思儿的死以及皇后被下毒两件事让我越来越畏惧后宫看不见的战争,韵儿低调隐忍仍难逃陷害,还有什么事不可能发生在朕喜爱的人身上?那年思儿夭折对韵儿来说无疑是天大的打击,倘若璟儿再有个三长两短,只怕朕真的要失去她了。”
沈君放若有所思,目光呆呆地凝在干涸墨迹之上:“虽说多加小心不是坏事,可我总觉得皇上小心过头了。如今朝政大权主要掌握在皇上手里,像姚俊贤那样权倾朝野的大臣再无第二人,皇上何必如此辛苦处处提防?”
“若是天下真的太平,朕也不愿总这样熬着。”
沈君放跟随易怀宇身边也有很长时间了,易怀宇的性格和思考方式早已摸清,见那幅疲惫表情里三分无奈七分不甘便立刻明白,易怀宇对某个人或者说某派势力的戒心依旧如故——姚俊贤死了,位高权重的皇亲国戚不是还有司马原吗?
小心翼翼地,沈君放看向易怀宇:“皇上……始终不放心司马将军?”
“司马原手中握有帝都内外总计十一万精兵,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姚俊贤死后朕本打算既往不咎,只要司马原不来找朕的麻烦朕就不去理会他,可是你也亲眼看见,他放肆到敢在朝堂之上、百官面前指责朕,还有什么事是他做不出的?”
说来说去,终是介意司马原兵权在握。
拥有绝对统治权才能毫无障碍地治理国家,为此从功臣良将手中剥夺权力实属平常,熟读史籍深谙经国之道的沈君放明白易怀宇身为帝王必须有一颗冷酷的心,然而脑海里浮现出那道寂寞身影时,这辈子他最大的缺点便忍不住再度暴露。
“司马将军是皇后娘娘唯一的亲人,如果连司马将军都除掉,那皇后岂不是成为后宫最没有靠山的人了吗?再说司马将军虽然对皇上偶有冲撞,可他毕竟没有做出任何逆反举动,皇上总该考虑皇后娘娘的心情才对啊!”
沈君放的建议乍听起来没有问题,可易怀宇还是敏感地觉察到什么,停住笔,目光幽幽望向冲动的大遥国师。
“朕记得以前你嫉恶如仇,对姚俊贤和司马原都是直呼其名,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客气了?”微微眯起的眼眸透出两点冷芒,易怀宇挑起一边唇角,微扬弧度不知是在冷冷微笑,还是在表达其他什么感情。顿了顿,声音陡然压低:“让你改变的人,是荼儿么?”
江山故曲Part。63
自六年前在山匪追杀中被易怀宇救起,年少的沈君放便下定决心要为这个器宇轩昂的未来帝王奉献毕生精力,而易怀宇回报给他的也远远超出其他人——地位,名声,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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