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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聂隐娘终于绷不住了,扑哧一笑。韩湘则大大地松了口气。
那边聂隐娘的丈夫已经检查了现场,把所有可疑的痕迹都消除了。韩湘打起唿哨,一直在密林上空盘旋的白蝙蝠应声而来,乖乖地被他装入随身的草篓。三人相继遁入树丛,走出不久拐入一处山坳,以树荫为遮,向斜上方望过去,正好可以看到吐突承璀一行人的动静。
果然等了没多久,横七竖八的神策军们纷纷醒转。吐突承璀在油篷车前暴跳如雷,整个山坳里都是他狂怒的吼声。
韩湘笑道:“这个吐突中尉也不省点儿力气。不就是少了块帕子嘛,至于急成这样。”又对聂隐娘道:“隐娘,那究竟是块什么珍稀的锦帕,方才没能看得真切,现在可否给我一睹为快?”
“女子的东西,韩郎还是不看为妙。”
“唉。”
“不过这个,你倒是可以看看,是否识得?”聂隐娘递给韩湘一张纸片,正是从吐突承璀身上搜出来的。纸上画的是一把小小的匕首,旁边还标着两个字:练勾。
韩湘摇头道:“我对兵刃不熟啊。”
“这个名字也没听过?”
“从未曾听说。”
“我倒是见过一把刀,和这张图样极其相似。”
2
已经没有人能够说清楚,此刻聚集在清思殿上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甚至包括宪宗皇帝自己。
狂怒已使他精疲力竭,其实皇帝本人也非常希望能够冷静下来,能够思考,能够喘息,但席卷全身的怒火根本不肯放过他。他是君主,是至高无上的天下的主宰,每当怒火难遏的时候,他尽可以靠杀伐来消减这种暴戾之气,以使自己得到片刻的放松。过去他也一直这样做,但是今天,此时此刻他竟连这样的选择都不能够!
原因居然就是这个跪在御阶下的女子。
“杀了她!”
这个念头在他的脑海中转了无数遍。对于皇帝来说,无非就是一句话的事情。当然,事后对裴度需要解释,但皇帝深信,自己的宰辅深明大义,懂得社稷与个人孰轻孰重。更何况,他的这个侄女实在该杀啊!
特别令皇帝感到不可思议的是,事到如今,裴玄静还在试图为自己的行为辩解。
宋若茵,杜秋娘,现在是宋若华。皇帝身边的女人接连死去,而她裴玄静,是皇帝寄予了最大信任的人,不仅束手无策,甚至还纵使了这一系列的死亡,难道她不应该承担责任吗?
当然应该。所以,杀了她吧!
可不知怎么的,皇帝就是下不了这个命令。
裴玄静只肯承认,宋若华是在扶乩之后死亡的。但她又坚称,宋若华的死与扶乩没有直接关系。她的说法是:“宋大娘子非为毒杀,况且在扶乩之前已患病多日。玄静以为,宋大娘子很可能是病故,因此首要需搞清楚她真正的死因。”
皇帝质问:“朕早就严令禁止她再行扶乩之事,她执意妄为,虽死犹辜。而你为什么还要帮她?”
“因为妾想破案。”裴玄静煞白着一张脸回答。
“你想破案?违背朕的命令就能破案了?那么现在你破案了吗?啊?你回答啊!”
“还没有……”
“现在倒好,连朕的女尚书也死于扶乩了。这案子你还打算如何破?”
“妾真的没有想到大娘子也会死……扶乩木盒我全部都检查过,而且也亲手拿过,所以妾相信宋大娘子也不会有事的。妾还是低估她求死的决心了……”裴玄静的声音中有哀婉,但更多的是不解。
正是她这种孜孜以求、寻根究底的坚韧使皇帝叹为观止。说到底,宋若华、宋若茵,乃至杜秋娘,都只不过是他所拥有的众多女人之一,或者说是其中较为特殊的几个,他多少关心着她们。宋若华的才学、宋若茵的聪敏和杜秋娘的妩媚,都令皇帝喜欢。但归根结底,他更关心的是自己的安全,是手中的权力、胸中的社稷和眼前的万里河山。
裴玄静的种种表现都让皇帝感到,即使她的行为失当,却非出于私心。光这一点,就足够难得了。
就再给她一次机会又如何?
“三天。”
裴玄静闻声抬头:“陛下?”
“朕只能再给你三天。假如三天之后,你仍然不能交给朕一个满意的答案……”皇帝停下来,似在斟酌后面的话。
裴玄静便直直地盯在那张阴晴不定的脸上,等待着。
他终于说:“……那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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