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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他不忍直视……两人总是一言不合就急头败脸,其实再难听的话,她骂也就骂了。他只是不想她随便说出来离婚,那种满不在乎的态度气得他欲癫欲狂,差点就失手捏死她。
埋伏有一回问他:你喜欢她什么呀?就因为漂亮?
陆领答不出。
他们都看得出他喜欢她,他也从来没瞒过,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再说不喜欢干嘛娶她当媳妇儿?至于漂亮什么的,伍月笙如果奇丑无比又怎样怎样,这种问题没劲。他没想过喜欢她什么,不喜欢什么。在他看来,她和那张脸、那副身子,还有她的虚荣、坏脾气、死别扭、没心没肺,天生就是一体的,他想要就是全要。吵得最凶的那次,他怪她不懂替他着想,可气过了回头想,若懂得那些,又哪还是伍月笙?她本来就是这样,他也不想让她变成别的样。
你不喜欢吃萝卜就放下,有兔子会吃。为什么非得怨人家萝卜不是苹果?
两人顶着雨领出结婚证,好奇的孩子一样躲在车里研究,她没忽略那时他脸上的喜悦。因为他高兴结婚,她也跟着高兴。后来想起来都不知道为什么那么兴奋。
她只越来越明了,对李述是一种迷,因为纹身的时候太疼,她不甘心就那么忘记。但是六零,与他缘于谎言的婚姻得以继续,对他不知不觉的依赖,为他莫名其妙的担心,她以为只是初夜情结。直到刚才,免提里模糊不清的对话,一个不堪示人的真相,让她知道这辈子可能再没办法跟他做夫妻,眼泪几乎没有任何预警就掉了下来。她摸着脸颊还抬头看,无法置信自己竟然遗传了程元元这种说哭就哭的本事。
有时候想想,自己的脾气算是坏得没治了吧,难得遇到个比她脾气更坏的,更难得的是两人到现在还活着。一直活着,一直在一起,多不容易啊。
陆领夹下燃尽的烟掐灭,烦燥地关掉台灯,黑暗铺天盖地,可也不过一瞬,景物又慢慢呈现自己的轮廓。没有一种力量可以粉饰一切吧?他说会想办法解决,只是第一时间稳住程元元,无论如何不能让伍月笙知道。这么久以来她想到素未谋面的爸爸都很矛盾,一方面肯定是希望能见到他,另一方面,又希望他已经不在人世,否则用什么理由来原谅他抛弃了她们这么多年。如今他要是以这种身份出现,她会受不了。
哽在喉间的不安的痛楚,强大得振动声带,陆领不得不攥了拳堵在唇上,才能阻止声音逸出嘴唇。
恼死了自己的无能为力。
蓦地狠狠一拳砸向床铺,再也躺不住,翻身起来,一把拉开窗帘。
放进的满屋银光,像是伍月笙偶尔阴郁的神色。
她说:行星总是走。其实恒星也走,抛弃旁边的星星,不声不响地走。所以恒星也不恒,没有什么东西永远停在原地儿。
他发现,她一个人的时候,特别会胡思乱想。
他说会想办法解决。
找第三者把她气走?伍月笙冷哼,除了佟画,还真没见过哪个人敢接近陆领。随便找埋伏借一个来?他觉得她会相信吗;她要是信了……那人可就危险了。
不过她很怀疑那个缺心眼儿的想得出这么简单易行的办法不。
伍月笙酸涩的眼睛拼命张着,微微扭头看向窗外,今天肯定看不见星星,月光连窗帘都穿透了。
是个满月夜,清亮地偷窥别人的心事。
他说:你别一天净胡思乱想,没人不要你。
她发现,他不在旁边的时候,她很会胡思乱想。
所以,别反悔,六零。
第五十五章'VIP'
吴以添一脸菜色地望着摊在面前的样刊,是一篇跨页的老总访谈,内文写得无懈可击,夸得人跟悼词里的一样完美。问题出在图片上,原本该放人物照片的位置,却是一排标板溜直的小树,图注还赫然写着人名和职称,生怕别人不知道放错图了。
伍月笙眯着眼细看那张图片,严肃地指责道:“这哪是李树?明明国槐嘛……”
业务喋喋不休:“你还有心闹?这幸亏到我那儿过了一眼,要不就这么下印厂摆出去了,客户还不得跟我急。”
美编连连道歉:“是我放错链接图了。”
伍月笙无奈地:“这么明显的错误你也能犯?”
业务正在气头上:“那你编辑就没关了吗?校稿校成这样就发片儿?”
伍月笙根本不正眼看他:“给你再印一套主编的名片吧姜总。”
吴以添也很想这么建议,不过他总不能跟着伍月笙一样的信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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