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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兴道:“张怀济这个清官的名声,下官瞧着也是虚的,他妹子当街可就拿出一千两银票,那可是一千两,若不贪,以张怀济的俸禄,十年不吃不喝也攒不来这些银子。”
邱显臣目光一闪道:“果真吗?”
陆兴点点头:“此是下官亲眼所见。”
邱显臣道:“张怀济在南阳待了两年,抄了许可善的家,剿了山匪,虽说六皇子当时在,也免不了肥己,更何况,后来南阳开山种药,即便比不得江南,那银子也少不了,倒不妨他年纪轻轻,倒有这般城府,内里贪了银子,外头却还落了个清官的名头。”
陆兴道:“此人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却已做到一方府台,可见其手段心机,而且,这厮是个油盐不进的主儿,恐要坏了咱们的事儿,依着下官,不如照着陈延更那般,叫人做了他,一了百了。”
邱 显臣哼一声道:“当初做了陈延更,就让总督大人把我好一顿臭骂,说我这是上赶着把把柄送到了皇上手里,你还敢起这个念头,总督大人说了,只有银子没有办不 成的事儿,他张怀济一个毛头小子罢了,难道会视金钱如粪土,去吧,就这么跟姚文财说,他知道该怎么做,至于开棺的事,张怀济想开就让他开,人都死了数月, 能查出来什么来,就算张怀济有本事查出什么,还有个盐帮顶着呢,怕什么。”
陆兴点头去了,没回衙门直接去了姚文财府上,姚文财心里正别扭呢,本说找二赖子兄弟来给张怀济添点儿堵,没想到弄到后来,自己偷鸡不着蚀把米,这堵倒给自己添上了,活生生背上了两条人命债,还倒霉了五十两银子,做了场法事,张怀济这个妹子真他娘的刁。
正琢磨怎么再想个法儿找回来呢,陆兴就来了,跟他一说巡抚大人的话儿,姚文财道:“张怀济这小子来江南就是冲着咱们来的,给他上好儿他能要吗?”
陆兴道:“这是总督大人的意思。”
一提邱明臣,姚文财没话儿了,骂了句街:“真晦气,好端端又来了个张怀济,把咱们好好的买卖都耽误了,不然,往年这时候可正出盐呢,如今都停了,这小子要是在扬州当三年知府,咱们都他娘喝西北风去。”
陆兴道:“这时候还是先保住脑袋要紧,命要是没了,多少银子也没用。”
怀清来到前头书房,怀济见了她道:“衙门里事儿多,家里倒偏劳小妹了。”
怀清笑道:“哥说哪里话来,你成天忙着衙门里的大事,还能让哥操心后宅的事不成,如今妹子偏劳些无妨,等哥娶了嫂子进门,我就轻松了。”
一提这个,怀济愣了一会儿终叹了口气,怀清深悔说了这个,倒勾起了哥哥的心事,遂岔开话题道:“听陈皮说哥要开馆验尸。”
怀济脸色一暗:“总不能让陈兄背着这么个污名,势必要帮陈兄平反,方不枉我与他相交一场。”
怀清道:“哥的意思我明白,可此事却不宜操之过急。”
怀济:“此话怎讲?”
怀 清:“哥哥初到扬州,即便顶着扬州知府的名头,上头有江苏巡抚,下面有府丞陆兴,外有跟邱家兄弟沆瀣一气的商会会长姚文财,这上下串通一气,哥这个扬州知 府在中间,早成了空架子,若无十足的把握绝不能轻举妄动,一面给邱显臣捏住把柄参哥哥一本,便皇上有意相护,恐哥哥也要落个错处。”
张怀济略想了想道:“小妹说的有理,只是若不开棺,这证据却难寻,扬州官场上下似一块铁板,这些官一贪俱贪,一损俱损,自然会相互抱团,上下一心,结成一党,以至水泼不进,若这般耗下去,什么时候方能打破僵局。”
怀 清道:“哥怎来了江南倒成了急性子,盐商靠着盐发财,若不往外走盐,岂不要喝西北风,一天不走盐,损失何止千万,他们都不着急,哥急什么,哥不如以不变应 万变,稳坐钓鱼台,等着他们上钩就是了,再说,依我看来,江南官场也并非铁板一块,通判葛连升是个大大的孝子,事母甚孝之人,又岂会是大奸大恶之人,另 外,哥莫非忘了盐运使夏大人之前可在汝州任职,夏大人跟叶府沾着亲呢,自然不会是邱家兄弟一党,至于其他人,既然为了利益结成一党,自然也能为了利益分崩 离析,若哥哥攻破一个,便势如破竹,到时墙倒众人推,人人自危自保不及,哪还会抱团,哥不如从通判葛大人处入手,至于陈大人的清白,哥都来的江南,何必急 在一时,待江南锄奸之日,便是陈大人昭雪沉冤之时。”
怀济道:“到底小妹比哥哥聪明多了。”
怀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