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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草嘀咕道:“可是;四皇子已经来了;这会儿正在院子里的花架下呢。”
怀清愕然,透过窗纱往外望了望,果见花架下站着两个人;长身玉立格外挺拔的那位,不用说一定是慕容昰,至于旁边的,估计是慕容昰跟前的小太监可喜。
怀清琢磨,这皇家人怎么都一个毛病,不请自来,怀清看了一会儿跟甘草道:“你就说我还没起呢,让他们先回去,等我起来亲自过去给四皇子请安。”
甘草瞥了眼外头老高的日头,心说,没起呢,姑娘这瞎话说的一点儿说服力都没有,甘草出来,怯怯的瞄了四皇子一眼,这位可跟六皇子不一样,甘草不敢放肆,规规矩矩的蹲身:“我们姑娘,那个,还没起呢,说等姑娘起了再去给四皇子请安。”
可喜心说,这可真是睁眼的瞎话儿,窗户上可都映出来了,还没起呢…… 慕容昰看向窗子,日影落于纱窗之上,映出一个秀气的小脑袋,小脑袋微微一侧,显出眉眼儿轮廓,精灵古怪的。
慕容昰眼里滑过一丝笑意,挥挥手:“不妨事。”然后问甘草:“这些是什么花,金银相映倒也别致。”
甘草愣了愣忙道:“回四皇子,这是我们姑娘亲手种的金银花,说是可以驱蚊。”
四皇子点点头:“原来如此,虽比不得牡丹芍药娇艳,倒比那些实用的多。”然后又一指院子里晾晒的药:“这些是你们姑娘自己采的?”
甘草点点头:“这是前些日子采的,最近南阳多雨,姑娘没怎么上山。”慕容昰又问:这是什么?那是什么?做什么用的?能治什么病症?
饶是甘草跟在怀清身边略知些药性,也扛不住了,眼睛一个劲儿往屋里瞄,心说,姑娘您这招儿根本不管用啊,四皇子连丁点儿走的意思都没有。
怀清也看出来了,这哥俩真是亲兄弟,别看作风不同,本质上简直一模一样,都是赖皮货,区别只在于,慕容曦是光明正大没皮没脸的赖,这位呢,装傻充愣,云淡风轻的赖,总之,都是赖,自己用这个借口根本屁用没有。
怀清心里恨不能踹这冷蔫儿坏的老四几脚,他还不如慕容曦呢,最起码自己还能直接把慕容曦赶出去,慕容昰她真有些憷。
怀清又蘑菇了一会儿,见实在蘑菇不下去了,才从里头出来,到院子里给慕容昰见礼:“怀清给四皇子请安,不知四皇子驾到,有失远迎,请四皇子恕罪。”
慕 容昰看向她,不禁有些收不回目光,这丫头今儿穿的极其家常,白衫儿淡绿裙儿,手里拿着一柄素绢团扇,团扇上星星点点墨痕,绘着几片竹叶,青丝也未挽发,只 编了一条麻花辫儿,用条淡绿的绢带系住辫梢,拨在一侧肩头,头上并无任何簪环,只耳上两只翠叶儿的耳坠子,在日头下映着瓷白儿一张脸儿翠色欲滴。
此时慕容昰方知,天然去雕饰,清水出芙蓉,其来有自,从过年到如今有半年不见,倒真是出息了不少,开口道:“怎么不睡了?”
就算怀清脸皮厚,这会儿也忍不住有些脸热,心里也暗暗腹诽他明知故问,咳嗽一声,寻了个蹩脚的借口:“呃,那个,天热。”
甘草差点儿没笑出来,急忙忍住,怀清正想让银翘搬两个凳子出来,横是不能就这么戳着吧,却见慕容昰已迈步上了台阶,没等怀清反应过来,这位已经登堂入室进屋了。
怀清真想揪住皇上问问,身为大燕君主,您老是怎么教育儿子的,怎么一个个都这么厚脸皮,怀清腹诽了半天,还是跟了进去。
基本上,慕容昰比慕容曦相对君子一些,慕容曦来了什么都翻,当自己家似的,慕容昰倒还顾忌着礼节,瞧了她的屋子一圈,暗暗点头,这丫头的屋子收拾的虽简单,却颇具雅趣。
慕容昰立在夺宝架前,伸手拿过一个粗瓷罐道:“难为你还留着它。”
怀清道:“这个罐虽烧的有些粗,上头这两只蛐蛐却绘的好,别样鲜活。”
慕容昰目光一闪,嘴角轻扬:“在下可要谢姑娘谬赞了。”
怀清愕然:“这是四皇子画的?”
可喜在旁边道:“不止这两只蛐蛐是我们家爷绘的,这个罐子从挖土,成胚,烧制,都是我们家爷亲手弄的,一共烧了十二个,就这个最好,给姑娘送来了。”
怀清眨了眨眼:“不想四皇子还有这等好手艺。”
慕容昰道:“若不是身为皇子,我倒愿做一个手艺人。”
噗……怀清一口茶差点儿喷了,心说,这有这种人,好好的皇子不乐意干,想去当手艺人:“皇上对四皇子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