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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想什么?”走着走着,云里忽地低头问道。
挽姜懒洋洋的缩在他怀里,手里无聊的把玩着那一只陌上铃,叮铃铃的脆响声在长廊上回荡开去,听着好似透着几缕凄怨缠绵,她抬起头看着云里,眼眸清澈,黑白分明:“好可惜,红绳上沾了血迹了。。。”
她晃了晃手里的陌上铃,玉质精巧的小铃铛脆生生的响着,系着陌上铃的红绳还是和三百年前一样鲜丽,仿佛只是昨日才编织好的样子。
那血是她双脚被砍时溅上去的,如今早已干涸。
云里脚步一顿,看着挽姜,道:“你若喜欢,回去我给你重新织,要多少都行。”
知道他是好心,话语里那么深浓的担忧,她又岂会听不出来呢。
可她还是摇摇头,脸色还是平静的看着云里说道:“不。那不一样,云里,我只喜欢这个,你在月坠河时送我的这个。它只是有点脏了,洗洗就好了。”
“是我不好,当初不该送这个给你,不然,你的双脚也不。。。”
挽姜按住云里正要说话的唇,笑意温软,道:“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你总是待我好,什么都依着我。可是云里。。。你不要对我这么好。”她环住他精瘦的腰,脸上还是在笑,声音甜甜,却只让人觉得悲伤,那是强忍着悲伤的笑容,绝美中带着凄艳的味道。
“小傻子,说什么傻话,你是我的妻,我永生永世都会对你好,只对你一个人好。”云里继续往前走,灯火渐渐通明,地宫虽没有上面的魔宫大气,却也是十分的宏大严谨。
挽姜没有再说话,她目光静静的看着前方,眼底有些湿润。
她不是无缘无故发小脾气,也不是要耍小性子,她是真的害怕,很怕很怕啊。自从苏醒过来,她时常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被噩梦吓醒,然后整宿无眠,她不记得梦境里发生了什么事,只是每次醒来,脸上都是一片濡湿,冰冷的贴在脸上,心底更是空洞的厉害,一阵阵的发疼。
她害怕那些记不得的梦,害怕自己一觉醒来,身边的云里也变成了梦,害怕那些曾经伤她至深的人联手对付云里,害怕云里出事自己从此伶仃飘零。
她经历过那样可怕的过往,宛如噩梦,自此再也不愿回忆。因为每一次回忆,都让她再次如临地狱。
而那样可怕的地狱,清晰深刻的烙印在她心底,一次又一次的滚灼着她伤痕累累的身心。
很快,转过一个弯,地宫骤然明亮如昼,七八颗夜明珠将阴森幽暗的地宫衬的无比亮堂。
挽姜眨了眨眼,看清面前的景象,随即嘴角愉快的扬起,将脑子里那些不愉快的往事统统裹成一团,塞进心里落满尘灰的角落里。
她如今身为魔界魔后,自是要好好招待一下来魔界做客的贵客啊。
“大公主,好久不见,别来无恙?”被云里动作温柔的放在一张柔软的榻上,挽姜理了理袖子笑嘻嘻的说道,目光看向对面石床上披头散发的女人。
那床上本一动不动躺着的女人闻声身子轻轻的一颤,然后立马从床上翻身而起,朝着挽姜猛冲过来。若不是两个人中间有一道结界挡着,挽姜相信,眼前这个狼狈不堪的女人会直接冲上来掐住她的脖子。
“三百年不见,你倒是丝毫未变。”看着双眼血红死死盯着自己的绥真,挽姜漫不经心的笑着,一旁的云里慵懒的坐在那里喝茶,连个余光都没有给绥真。
绥真眼里全是血丝,一双眼熬得通红,她站在结界后面,原本仙气灵动的衣物早已经污秽不堪,头发乱糟糟的堆在头上,白皙的脸颊上也布满了污垢,丝毫看不出原来的模样,她呜呜的叫着,眼神凶狠毒辣。
“云里,解了她的禁制吧,她似乎有话想对我说。”半晌,挽姜侧头对着云里温温笑道,眼底没有丝毫波澜。
云里放下手里的杯盏,深幽沉隽的眸子里倒映着她的笑颜,他道:“不过是疯狗乱叫,不听也无妨。”
他这样说着,手下却是一个轻挥,解开了对绥真的限制。
“咳,西钥云里,本宫不会放过你。”绥真捂着自己的喉咙,那双原本清丽的眼眸,此刻满是煞气和杀气:“还有你,挽姜,你的命真是贱,失去了仙界的保护,你就迫不及待的投到魔尊的怀里,真是不知羞耻!”
“嗤”的一声,绥真的腹部多了一把剑插在上面,正森森的冒着寒光。
“啊!你。。。你竟敢。。。”绥真痛的说不出话来,捂着伤口佝偻着腰,小脸煞白。
挽姜漫不经心的收回手,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