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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珠答应了,忙忙的随着郑屠出了内庭,径望郑屠的院子赶过去,又安置好了浴桶,再去吩咐婆子烧水洗浴不提。
只说那蕊娘见郑屠不顾而去,那单薄的身子越发的站立不稳,微微晃动,那削瘦肩头,耸动起来,只拿了汗巾儿拭泪。只觉这满腔的期待喜悦,却抵不住一句话儿。
“妹妹莫要伤了身子。”惠娘忙劝解道。
“不过是命罢了!”
“甚么命不命,官人也不是铁石心肠的人,倒是个有情有义的好汉,日久见人心,只怕你耐不得那番时候。”
“还说这些作甚,今生今世,不过是生为郑家人,死为郑家鬼罢了。”蕊娘方才止住了泪水,一脸倔强的对着惠娘道。
“也只得如此!”
一夜无话,郑屠自乘着酒意睡下,次日清晨,又招呼武二吃了些酒肉,那武二方才告辞,郑屠直送到门口,方才要回身,便听得身后有人叫起来,回头一见,却是李响到了。
“哥哥,俺昨日回府,想起哥哥遇的事故,便将这几日城内担有嫌隙之人细细寻思了一番,却是有这么两个尴尬人,今日特来告知哥哥!”
第四十三章 心有不足忙算计
第四十三章心有不足忙算计
潘家酒楼,楼上齐楚阁儿。【】
那青色葛衫,头戴落樱英雄巾,面色惨白的汉子正自吃了一碗酒,对头的麻三已然有些醉意。但依然用筷子戳大块的肥肉,夹切成薄片的绯肠,满嘴流油,却又手脚不停,嘴巴不住。
待了半晌,那汉子微微笑道:“可还要些酒肉?”
“自然最好不过!”麻三嘴里含了块绯肠,吱唔出声道,“大官人端的爽快慷慨。”说罢,只顾用手抓了鸡腿,望嘴里去。
又过得半晌,那麻三方才打了酒嗝,用手在衣襟上揩了油腻,叉手对那汉子道:“承蒙大官人招呼酒肉,却不知大官人今日又有何事?”
那汉子点头道:“前些时日,你与那坐地虎李响说话,却见他可有一丝一毫的意动?”
“若说没有,那便是假话!”麻三嘿然笑道,“李大官人在城北称霸久矣,恁地便投了那郑屠?虽说名气日益打了,只是终究被人压了一头。心里愤懑却是有的。只是李大官人惯会望风,只顺风儿行事,若是有些逆风儿,只怕也不会十分的安分罢!”
那汉子默然点头道:“正是,若是那郑屠有些尴尬事,不怕他不反了那操刀卖肉的屠户。”
“还是大官人见识!”麻三乘势呵卵捧球道。
“你还要去说些话与那李响,不要叫他松懈了志气。”那汉子道,“若是能请得动他,却不妨邀来,与俺一同吃些酒肉,也算是相与一场。”
麻三立时叫道:“这个却使得,只是迟些酒肉,有何不可?俺在李大官人前,还有些面皮,只是——只是这日常开销,却有些拮据,往返奔波,也甚是辛苦——”
“些许银子,你且拿去收好,若是请得动李大官人,自然还有酬劳,定然不叫你白白的为我使力。”那汉子说罢,从怀里摸出一包银子放在桌上。
麻三用手掂了掂,满脸堆笑道:“如此,便谢过大官人赏!不知还有何事?小的一并办了?”
“只管去,若再有事,再来唤你!”
麻三忙应承一声,叉手拜别,剔着牙,腆着肚子,晃晃悠悠的去了。
待那厮去得远了,从那阁子内转出一人,却依然是那白净书生模样之人。他皱眉对汉子道:“却可行不可行?”
那汉子叹道:“恁地没想到,那整日操刀卖肉营生的郑屠,却有那般的武艺。马队吃那厮杀散了,事情却是不可为。只是无有想到李副都统之子也吃那厮砍杀了,昨日便有人传过话来,只说要取了郑屠的首级,以慰李副都统。”
“却是时不我待!”书生叹了一声道,“也只得如此,那郑屠武艺如此,却也是不易相与的。若是能挑的他自相争斗,我等才好从中渔利。”
“是!”那汉子点头。
“只可恨不能亲手提剑杀敌,以至于国事如斯!”
“你乃千金之体,以身犯险,却是不能,如今能到这渭州城,也是不得已为之,若是回朝,还不知要受几多人的诽谤怨恨呢!”
“还不是为那可恨之人!”书生咬牙道,“那厮也不知躲在何处,恨不能寻他出来,一剑剁了,方才解心头只恨。算他跑得快,若再迟得半日,定然也不是今日光景。”书生说着,不由激愤起来。
“切莫高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