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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尖锐的疼痛突然自身下传来,尽然一次性盖过了其余所有的疼,让她的指甲猛地陷进了那只手的掌心,什么东西终于裹着温热的液体从身下冲了出来,她完全地放松下去,昏迷前的最后四个字从唇边飘出——“不恨你了”。
一群人又开始忙着用白巾去抱孩子,清洗血迹,给霏霏止血……无人来得及去管坐在一边的男人。
那只手剧烈地颤抖起来,男子近乎失神地盯着她的脸,漆黑的眼瞳之中有幽冷的蓝色光点渐渐聚集起来,最终连成一片熊熊燃烧的幽蓝大火,失望、憎恶、迷茫、痛苦,无数情绪在其中炙烤翻搅,让他险些把掌心那只纤瘦的手折断。
不恨了,就是……爱了吗?你上辈子爱上雁落玄,这辈子就爱上了宫南傲吗?你上辈子在我的洞房之中不惜自杀替雁落玄保全贞洁,这辈子你握着我的手不惜死亡也要给宫南傲生孩子……霏霏,我在哪里?你的心中,我到底算什么呢,你究竟把我当做了什么?!为什么,一定要逼着我,去恨你呢?
上官昭璃猛地甩开了霏霏的手,拨开一大群围着她的人,如来时一般不顾一切地离去,引来又一阵惊呼。
娶了蕉夏怜的那一夜,他喝得大醉,在蕉夏怜来之前因为太过难受,他曾经用头撞击墙壁试图减轻那种从身到心的痛苦。但就是那一夜,他忽然记起了一些本不该记得的事情,属于遥远的前生。
他终于明白了雁落玄为什么一开始就对霏霏有所不同,看着她的目光像是在看另一个人。那一刻他失声大笑,笑自己这个蠢货,两辈子在同一棵树上吊死,笑她太绝情,永远不会爱上他。
他本来还保留有些许理性,明白霏霏之所以背叛自己是不得不,更是出于爱他。但是恢复了那些记忆,他忽然就变得不确定了,她洞房花烛夜将剪花烛的金剪刺入眉心的画面,和她扑入宫南傲的怀抱询问是否要杀了他这个残废的背影反复在眼前回放,他无法再说服自己她爱他。
加上练习《涅磐篇》,他性格大变,极端的痛苦之下,他最终选择将对她的感情尘封。于是任由蕉夏怜耍心机使性子砸了她曾经的寝宫,于是将一个又一个千娇百媚的妃子抬进后宫,于是把只对她一个人说过的话,说与了那在记忆中面目都模糊的一人又一人。
一晃三年,秋荧大败,宫南傲要用雁落玄祭旗。他几番犹豫,终是害怕她会有危险,以控制住宫南傲妻儿为人质的借口,离开了关键的前线,前来救她。
他把对她的爱藏得很好,但当她拉住他的手一次又一次求他救那个孩子的时候,他真的痛了。而现在,他觉得自己可以死心了。
他想过把对她的爱深深埋葬,想过把对她的爱转化为恨,但无论什么时候,他从来没有想过放弃这份爱。但现在,他觉得或许是时候放弃了。
就让雁落玄带着她和她的孩子归隐山林,离开这些是非风雨,而他去和宫南傲同归于尽,彻底还她温和从容,岁月静好吧。就当是,他爱她一场为她做的最后一件事,又或者是他恨她一场,对她最后的报复。
霏霏醒来的时候是在一间小小的军帐之中,身上换了一袭整洁的干净衣裙。
她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记忆凌乱而模糊,还停留在那挣扎于疼痛和生死线上的一夜。她只记得有一只手在她想要放弃的时候抓住了她,而她最后好像把孩子生了出来……对了,孩子!
她匆匆摸了摸腹部,扁平的。然后她急切地跳下床,长久卧床让她有些腿脚疲软,绊了一下却没有摔倒,她向帐外踉跄地跑去,毫不意外地看到了两个手拿银枪的护卫。
霏霏勉强忍住和他们动手然后冲出去找她的孩子的冲动,平静地道:“我是……”她从他们的眼神中看出对她的好奇,便知道上官昭璃没有告诉他们她的身份,她想要说一个足够让他们尊重并去请他的身份,但最后却语塞了。
能说什么呢?
他曾经的王后,宫南傲现任的王后,百花杀门主,还是他曾经的爱人?霏霏僵硬地笑了笑,最后,她只能说:“我是你们的王的亲妹妹,麻烦你们帮我通报一声,说我想要见他。”
突然,一声讥嘲的轻笑从外面传来,霏霏猛地扭头,就见身着苍青色战甲,肩批黑色大氅的上官昭璃正立在一侧。霏霏眼神一黯,她一掀帐帘就看到两个侍卫,竟然没有注意到他。
“本王曾经将蓝安于暗中诱出,他亲口告诉本王,你是他和百里小小的女儿。”
霏霏一怔,她抿了抿唇,挑着那双倾倒天下的璨金凤眸,苦涩一笑,“是我骗了你,我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