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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哪个不是高才德显的,孔二孟二的满嘴。哼哼,这些子王八蛋,狗鼻子都闻不出半点的人味来。他们抢起钱来,不比土匪好到哪里去,土匪还有仗义的,这些圣贤门人,连孤寡都不放过,蚊子腿上剔油膏。赵璧是好人物,是条好汉。对头是对头,我还是服气他不爱财,守得住清贫。张衡臣取的人,没有差了的。你护了穷,难免与士绅结怨气,其实穷富哪有一定的。你去问问那些人的祖上,哪个不是穷棒子出身,也不是穷人都有道理,你个性子要改,须一碗水端平了。他们勾结,总是利害相关,抓了他们把柄你别急,叫他们瓜蔓抄。大清律上头供着,刀斧手旁边侍着,大鼎油釜堂前备好,一总落收拾人,还怕他们反了天?有眼力见儿的,放他们一马,不服气的,送牢里头给衙役们逗逗乐子。活人能叫尿憋死么?你忒心善!”捻了纸媒儿,小心点上水烟,深吸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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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正新纪(107)
“惹官司总是穷人吃亏,我不帮他们谁帮他们!”施世纶话题一转道:“爷从风陵渡过,可瞧见准噶尔的使者么?说起来倒还是拉藏汗和###喇嘛先存了坏心,想趁准噶尔大疫落井下石,没想到吞不下去,反倒自己噎死了。阿拉布坦自然不是好货色,着实该杀,可是刀兵这么一开,西北本来清苦,愈发疲敝,百姓可就没安生日子过了。初时他们来,还不知道是爷您领兵马,原打算我上奏朝廷的,一听说四阿哥已经带兵开拔,这才心急火燎上路。”
我放下水烟袋,眼角轻垂,淡淡地道:“遇到了。还有你手下一队人马。我命人都处置了,这会儿在鱼腹之中。”
施世纶一听之下,瞠目结舌,筷子掉了也浑然不知,半晌才愤愤地说道:“四爷竟连我的人也杀了?这是何意!我自问与您相交莫逆,可着您当我老施何人!”
“你急个什么劲儿!我自有我的道理。咱们自己人,我问你一句话,八阿哥现下是太子,你怎么说?”
“我不是扎堆凑热闹的人,无论如何,我当着一天大清的官,就为着一方的黎庶。”施世纶忽然火起,掼了帽子,道:“我就是不惯四爷做事,我们老几位都保了你,没成想却是你举了八爷!老史个龟年糕,亏老子识得他!”
“我举我自己么?这些皇子当中,能挑这个梁的,论才具也就我和老八。”我拣起顶子,拍拍灰,轻轻放在桌上,道:“你识我这么些年头,我作过亏本生意么?皇上为政,就失在宽和,老八比皇上还要宽,不为了天下百姓,我不争这个先!大好河山给了他,是糟践东西,我当仁不让!小修小补不过延延寿数,上医医国,我就勉力做他一回大夫,把这里臭肉全他妈剜干净了!”
“四爷!”施世纶尚是头先一次听我直言问鼎之意,有些激动,又有不解。
不待他问,我继续言道:“欲取先予,事情没了。不是阿拉布坦,我有这许大的权么?莫说他反,就是他乖得如同兔子,我也要逼他反!你遣了使臣进京,是给老八送礼。你那些人,不过是池鱼,就当没有这些人来世间就是了。莫要存妇人之仁,要做非常事业。你洒落得清,我不多说。”
“西北穷啊!一时备办不起,这如何开打?”
我从怀中掏摸出一张纸,递到施世纶手中,道:“你不用管,我已经筹了钱来。我知道西北穷苦,却不似江南柔弱,尽不缺好弓马手段的亡命,你坐镇西安,给我舍了劲募兵。你来看,这是晋徽两帮,加上广里行商,一共三十家商号的联名文书。陕甘岁入拢共不足百万,我召了这些大爷,给你凑合了两千万两!”
“啊!两千万!”施世纶呆若木鸡,上下牙齿一碰险些夹了舌头:“朝廷全国一年收入不过两千万,如今库里也只剩这些数的银子。爷从哪里敲出这如许多?”
雍正新纪(108)
“哼哼,士农工商四民,最有钱财的便是这最贱的行当。扬州盐商说起来排场,其实和这些人相比,不过是小孩子。商人逐利,我允了他们茶盐引,可以自由贸易,又说减他们税,再加上保荐他们官衔,他们还不扑过来!从了我,收益十倍。反对的,也尝了我脾气。那些人各个都是人间极品的七窍心眼,两选其一难住他们?这些商号,资本加起来也上万万,让他们出钱,天经地义!”
老施满脑门是汗溜子,虽不知我如何的逼迫压榨,想到手里薄薄一张纸便是山一般白花花的银子,亏是施琅之子,也眩晕欲倒。拿出手巾,颤颤巍巍擦了擦脸,汗却依旧淌了下来,揭开衣领,伸入进一阵大抹。屁股挨着座椅,怎生挪动都觉着不安,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