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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啊,真是不凑巧。我是个天主教徒,今天是必须吃斋的日子,所以很遗憾无法受用你们的美味特餐。”我为自己能够编出这样的借口感到很高兴。
“在我们因纽特人的菜谱也有素食啊,决不能让客人您饿着!”侍者非常关心地说,“其中一道风味独特的‘雪原沙拉’,是最受人们欢迎的。我马上去端来。”侍者一道烟跑了。
“虽然仍看不出究竟是什么做的,但至少不是血淋淋的动物尸体了,再坏也不致坏到哪里去。”我心想:“我干脆也别问了,闭着眼囫囵吃下去完事。”
我这样想着,接过侍者手中的盘子,小心翼翼地一点点舀到嘴里。味道只能用“难以忍受”来形容,以致我不得不去对比着回想过去在贞子井下受过的苦楚来鼓励自己就餐。
一顿晚宴总算磨蹭完了。大家卸下餐巾准备离去。
“客人哪。谢谢您赏脸用餐。想不想知道这道菜的原料呢?”那个侍者又冒了出来。
“没关系没关系,”我笑着摆摆手,“就算是荒原上的苔藓我也不在乎。”
侍者笑道:“不是苔藓,是驯鹿胃里没有消化的草料。”
我的额头冒出了冷汗,然而脸庞上依然撑着和蔼迷人的微笑。“怪不得无论怎样艰苦的条件,你们都能生存下去。”我对那因纽特的侍者说:“果然是像野草一般坚韧的民族。”
“那当然!”侍者自豪地说:“我们因纽特人是最强悍、最团结、最能吃苦也最善良的民族。在其他民族经历着刀光剑影、勾心斗角、你争我夺、改朝换代的漫长岁月中,我们完全超然于人类社会之外,齐心协力向大自然夺取生存权,从不知战争为何物。”
我点点头:“是的是的,有些挑战具有永恒的意义。”我忽然心有所触,神思一下子飘到了很远很远的地方。
那侍者向我端起了酒杯:“我叫纳努克,其实是Angekokk部落的酋长,我会记住您的名字,因为您是第一个不拒绝吃我们食物的外乡人,也是除了领主之外第一个对我们表示赞赏的人,从今而后,您就是我们全族人的朋友。”
我连忙收回思绪,回敬道:“纳努克酋长,我也会记住您,因为您使我受益非浅。”
积雪的云杉枝上结满闪亮的冰花穗,夜光下就象是银子雕成一般。我抬头望天空,正是满天星斗,不禁想起了过去某个同样满天繁星的时刻,苏显儿、小梅、小凤、安云、琳、梦、西德妮、傲夫人、精绝女王、凤舞、真砂子、林月如、阿奴、马小玲她们环聚在我的周围,我很想流泪,但是我不能哭,因为我再次没有心了,没有心,我只能想,不能怀念。想和怀念的区别在于,想要我主动的去想起,而怀念,却是无时无刻,总会不由自主的在我的心里泛起……阿斯卡鲁特的野外,荒凉而粗旷,连苍白的月光都仿佛为大地添了一层凛冽的寒气。当一个人孤零零立于茫茫天地之间,在无边无际与万籁俱寂中,苦闷会逐渐被博大辽远的感觉驱散,不由自主地萌生出永恒的观念。
不知过了多久,一声炸裂将我从冥想中惊醒。一团紫色的火球朝着他的方向徐徐坠下,落在树林的前方。我连忙赶上前去,只见火球落地的地方被砸了一个大坑,云杉树倒了一片。
坑的中央躺着一个浑身是血,伤痕累累的人。我跑过去扶起他。那人抬起了脸——仿佛一道圣洁的光辉滑过,连我都呆住了。因为眼前这个男子,无论谁见了,除了惊为天人,不会再有其他感觉,就如那首古老的歌谣所吟:太阳在他的额上,月亮在他的胸前。
他的美丽中带着苍白,然而表情又庄严又凶猛,有一种阴沉壮烈的气势。浓密的长发遮住了不着寸缕的身体,背后的头发却粘着一大片骇人的血迹。
“你怎么了?”我想查看他的伤势,但是那个男子严厉地拒绝了。“别过来,有人在追杀我……”“是吗?”我不以为意。而他警觉地向四下望去。
这时候,山坡那边传来一阵嘈杂的人声,由远而近。
“一定在前面,他跑不了啦!”转眼之间,山岗上已经黑压压站了一大排穿着严密甲胄手持武器的士兵。受伤的男子推开我的手臂,站了起来,傲视前方。
说来也奇怪,那么多全副武装的士兵面对一个一无所有且身受重伤的人竟然畏缩了半天。终于有一个士兵冲上来高举着手中的弯刀向男子头顶斫去,那男子伸出手奋力握住刀刃,鲜血顺着手腕流淌下来。任凭士兵拼命挥动手臂想拔出弯刀也是枉费力气。这时候,又有第二个士兵挥动着斧头冲上来了,长发的男子用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