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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汹涌。情潮肆虐。
彼此的轮廓晦暗不清,唯一有的,是肢体交缠的真实。
墨生只觉口中彷佛灵蛇滑过水面,嬉戏,进退,游曳,从容不迫。鼻端浸淫那人温暖的气息,一波一波击在面上,抚进心里,头脑不知道为什麽昏沉起来……难道是迷药……还是什麽妖术……要问清楚……问清楚……呜……
夜来风寒,本来冰冷的身体却像被满满的灌注了热量,四肢都活络起来。被强行压入所带来的撕裂般的感觉似乎也不那麽甚了。墨生放任自己贴在同样温暖的胸膛,感受炽热自两人碰触的皮肤隐约烧灼的快意。他下意识的抱紧李径,手掌揉进黑暗中铺散的发丛。
青丝缠绕指尖,心口涌上某种不知名的感觉。
背脊酥麻的感觉……那人的手指动向了哪里……不急不徐,轻拈出尘……是那里……总能让人泛起近乎恐惧的疼痛……墨生奈不住浑身颤抖起来。
那种疼痛……那种疼痛……忍不了了……再忍不了了……
生儿,生儿,你知不知道,自你身体流出的鲜血,就和你的人一样美……生儿,好好的疼,只有疼,才能够让你知道自己还活著……生儿,不要相信爱……永远不要相信……
可是眼前这人说什麽来著?欢爱……欢……爱……
“放松一点。墨生,放松一点。”耳边轻语,如柔软的丝绒,缠了一层,又是一层。墨生受到蛊惑般,放松了身体。忽然那人用力一翻,自己已被压在了下面。“你!”想要挣扎,手却被固定在头顶。
“这样的姿势,才不会太辛苦……”那人再次细致的吻著,明明只是那样简单的重复,偏偏能够体味一种羞耻的快乐和幸福。
仅仅被利用而已……为什麽……要如此温柔……
“啊!——”
身体向後用力的弯折著,如天鹅引颈长鸣时那般展露难以承受的美丽。
被重新刺穿到了最深最深的地方。
去除了熟悉的疼痛,还有一股陌生的热,慢慢从那丝丝扣合的紧窒扩散到全身。
是什麽?
那是什麽……
李径察觉身下人似乎有些异样,他按捺住澎湃的欲望,轻轻搂住墨生单薄的肩膀,问道:“怎麽了?很疼麽……”
“不……不要了……”低低的啜泣,无法克制的脆弱感情,当所有的一切被曝露人前的无可奈何,和著黑夜铺天盖地,“不要了……不要了……”
“没关系的……别怕……别怕……”李径轻轻舔去墨生眼角的咸泪,“墨生,你看著我,好好看著我。我说了,不会让你痛的。你不相信我吗?”
墨生睁开紧闭的双眼,呆呆注视著星光般明亮的眼眸。
这一刻,天地剩下你我。唯一的这个人,这个人和自己血肉相连。
……墨生,不要爱上任何人……不要相信任何人……因为人终归会离开你……会很难过……
……三叔,难过是什麽……
……你会恨不得死去……
年幼时光,尚为兽形的他喜欢躺在尚绮怀里,仰视那张绝美的面孔隐在阳光的暗处。
即便没有任何表情。可是,三叔的眼睛,已是族中最美丽的象徵。
沉沉如同黑色宝石,能够轻易引万物入深渊而甘愿沉溺。
不知道缘由的,他却觉得,那样有著美丽眼睛的三叔,总是如此悲伤。
所以,不知死活吻上去。
伸出爪子搂住三叔,笃定的承诺:“三叔,你不要难过。墨生不走。墨生永远陪著你。”
……然後……三叔他……笑了……
烂漫夺目。色如夏华。
……
长大了,他曾经对那段往事感到好奇。断断续续听些族人的只言片语的,拼凑起来,大约是三叔爱的人背弃他下山娶妻生子,後来三叔一怒之下,杀了那人全家近百口老少,食其肉,饮其血……
……难过的恨不能死去……
他不懂那样的感情。但是,他害怕三叔。
自一夜,三叔进了房间和他燕好,便从此失去了自己。
痛到钻心肺腑。
三叔冷漠的样子,锐利如刺,身体被利刃不断凌迟。
整夜整夜的难堪折磨,鲜血时常浸透了被单。
他死死咬住嘴唇。
习惯了忍耐。也就习惯了疼痛。
寻常狐族数年修炼方能化身为人,媚狐更是难得。寒暑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