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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你心里该知道,那些我舍得下。”
“可宛琬呢?你也舍得下吗?你说说真话吧,难道你就不想与她在一起?”
允祥神色一时怅然。“想,一刻难忘,但若她不要,哪怕她就此将我忘记,只要她能快活,那又何妨?”他看着允禵,无比认真道:“她若选择的是我,就算千万人来夺,我也不会相让,哪怕是他。可她若选择的不是我,我又怎能苦苦纠缠,以所谓爱的名义强迫所爱。”只要她好,只要她嫣笑依然,这便是他唯一的心愿。
允禵这次真的沉默无语了。
星沉海底,雨过河原
“皇上,粘竿处急报。”
允祥刹时抬眸,胤禛稳稳的手似一滞,放下手中奏则,沉声道:“传!”
一灰衣人疾步入殿,满身风尘,跪地递上锦盒。
胤禛打开盒,静躺着封折子,开口处用火漆封了,他停了会才缓缓打开折,脸色刹时阴沉下来。
允祥见他死死捏住手中折子,身子不住颤抖。
允祥正想上前说些什么,胤禛已猛地站起,攥紧了折砸向案几,震得案上茶盏弹起落地,立时杯碎声惊。
殿内殿外,除允祥外,人人俱都跪了下来,不敢有丁点声音。
一片死寂中,允祥默默走至御案前,无声跪下,垂首低低道:“皇上;是臣妄测圣意指示边关放她离去。现臣已知罪,任听凭皇上处置。”
胤禛死死地盯住跪于殿堂的允祥,而他只是默默垂首。
胤禛怒急煞青的脸忽奇异地笑了,“好,好——好你个怡亲王,你——你可真是甚解朕意啊!” 他猛地一摔袖,疾步向外走去,微微风起,吹进木犀冷香。
时令不再,木犀开败,往日浓郁的芬芳里隐隐透着垂死的气息。
雍正元年十月十三日至十八日,六日,帝未上朝。
允祥推开屋门,一人走了进去,见胤禛呆呆地立于屋中屏画前,那是从前画着宛琬各种姿态的十二幅屏画。
胤禛的背影萧索而落寞,允祥静静地望着,这身影渐与那早已远远离去的影子重叠了起来,酸涩的滋味在允祥心头泛开,眼前拢起薄薄雾气。
胤禛骨节分明的白皙长指细细地抚过那些画屏,苍白的脸上露出了这几日罕见的一丝笑容。他手指滑过画中人眉眼、鼻端的神情温柔而又迷茫。渐渐地,他如同允祥介绍画般自语了起来,说着说着,深邃的黑眸中浮上雾气,眼角泪滴,悄无声息地滑过他憔悴的脸庞,坠落而下。
胤禛用手捂住脸,似压抑许久终于全盘崩溃了。
须臾,胤禛转过身,他骄傲一生,绝不愿任何人看见自己潸然泪下的悲伤。
允祥沉默片刻,轻轻走了出去,掩上了门,他知道安慰的话不会有丝毫作用,宛琬的离去,又岂是几句安慰的话能够补偿。
允祥抬首望向森森宫殿,只觉寒气阵阵,四周暮色逼人而来,冷暗得似能吞噬掉一切。
“备些清淡小菜,让御医候着。”允祥吩咐道。
皇上将自己独关在小屋中几日不出,难道?苏培盛心中一喜,慌颠跑着去张罗。
雍正二年三月,年羹尧、岳钟琪平定罗卜藏丹津之乱。取消儒户、宦户名称,以减少绅衿滥免差徭之弊。
四月允誐革爵圈禁。
五月,河南封邱生员反对绅民一体当差,举行罢考。
七月,下令推行耗羡归公、养廉银制。同年,直隶巡抚李维钧奏请摊丁入粮制,其虽益贫利国但损富,遭豪绅富户激烈反对,帝决策施行。
雍正三年九月。
已是三更,四下万籁俱寂。
静下心,仔细听,夜色有枯叶轻轻飘落,随风而舞。
胤禛搁下笔,走出宫殿,似是随意的走走,地上晃动的灯影停顿了下。他猛然惊醒,一言不发,转身往回走,手持宫灯的苏培盛战战兢兢地跟了上来。
原来没有放下,从来就没有放下,胤禛以为骗过了自己,却在不知不觉中又走到了她的屋前。
“把那屋子锁了。”
雍正三年十二月,帝以九十二大罪命年羹尧自裁。
天色已暮,幽深的殿院中,只有风卷来阵阵细碎的雪,映着薄霞,冷冷地落在胤禛的眼底。
允祥远远望着积雪上浅浅的足迹,心下叹息,终慢慢走过来道:“皇上——”
胤禛望着远方,似知道他要说什么般,摆了摆手。
允祥沉默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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