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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他过来。”
工部员外郎姓薛,是今上薛后的庶兄,官职不高,逢源度日,薛后也曾与我提及。薛员外郎此时在甘露宫某处严厉督工,皇帝召见,急急滚上东阁,叩拜得身体蜷成一团。
“你呈上的手稿,是何人手笔?”景初帝单刀直入。
薛员外郎战战兢兢道:“手稿是六皇子殿下交予微臣。”薛家全凭薛后的照拂度日,薛后养子虽非亲生总是个依靠,薛员外郎自乐得说话。
“如此。下去吧。”景初帝挥手。
等儿在我未用摄连之术观看他的十几日间,竟做了件大事。我微喟,早该认出么。以暗卫的能耐,也应禀报皇帝等儿的所有异常举止。
“重隐有所思?”皇帝转头看我。
“请陛下恕罪。”我不会说其它任何话。
“太多了?”景初帝黝黑的眼瞳,石般敲我骨髓。
“微臣不知。”打哑谜打了几多,所谓见招拆招。
“重隐就是认真,嗯?”拖长了音,皇帝闲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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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时隔一年半载后终见到了等儿。时九月廿五,西风乍起。
皇帝在门下省正闲走旁观,芮侍中与我皆奋笔疾书,一概怠慢皇帝挥手过了。
“营缮司觐见。”除工部尚书、将作大臣直接向皇帝汇报甘露宫进度,门下省也须时时听取职能营造部门叙职上报,详问奏折明细。两日一回,已成定规。
“宣。”皇帝道。
“微臣叩见陛下。”小臣跪地叩见,身后一少年也跪倒见礼。
“平身。继续工作。”“微臣遵旨。”
少年起身,对我眨眨眼。“禀空侍中、芮侍中……”营缮郎中在滔滔不绝,我抬头望等儿,明净的猫眼低垂,偷偷地张望皇帝。
大段完毕。我点了点头,见芮侍中也点头相应,待听皇帝示下。
“爱卿辛苦了。退下吧。”景初帝挥退营缮郎中,留等儿一人大方面对门下省议事十余名官员。
“朱融设计甘露宫凉殿有功,朕特许暂入营缮司绘画。重隐,无妨吧?”皇帝看我。
“朱融蒙陛下圣眷垂青,微臣三生有幸。”在成均确实无聊,不如入朝行走阅书,我很能理解等儿的决定。虽甘露宫工期预计不过三年,两年后尚不知去处;若得等儿在营缮司站稳脚跟,我也可多见他几面。
“下去吧。”
我微松口气。将作大臣封氏曾在游学梁夏时师从我师父若狭公之师弟,与我有一面之缘,然无深交。我师门于营造法门独有一套风格,他从等儿的技法中认出,借呈递文书之机与我商议,由其上书皇帝,希望借此凉殿设计者到他手下效力。此事甚为冒险,皇帝许久不予批复,直到前两日才允准等儿出成均,但依旧与我碰不了面。如今等儿来门下省,或者皇帝有意有免了等儿与我的见面禁令。
“重隐,如常。”皇帝径直出殿,抛下一句话。
“微臣恭送陛下。”
所谓如常,不过是门下省一日公务完后,去皇帝办公之所睿英殿的简略称呼。
我撩了撩官服下摆,垂下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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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很快来到。正常的雪季重又阻挡了甘露宫的进程,一些坊司机构已搬入甘露宫,而三省六部及后宫仍留在永安宫。我成日忙于年末事务,明知等儿无事,也无法□去看望。慢慢便挪到二月,皇帝忽然下了口谕,准我可随时去营缮司。
我亲眼见到等儿,才放下心。等儿埋首书库和书房,对着长长几十丈的细节剖析图自得其乐,每逢我来,还与我商讨滴水、柱础纹样等项,丝毫不以年纪幼小胆怯慎微。一手一笔左右开弓慢绘细描,妙手生花一水泄下,我大觉欣喜之下,也微担忧,只怕才华过露使人猜忌。
等儿入营缮司三年二月之后,甘露宫宣告主殿群全部竣工。腊月十一,漫天雪中,永安宫众除了后宫太妃、太皇太妃及冷宫妃,最后一批搬家者抵达甘露宫,开始新宫营生。皇帝大悦,在除夕大宴功臣,并在初一祭祖大典之后的大朝会上封赏所有参与修建之人,我也得了一千金的赏赐。另有一纸诏书,因甘露宫初成,改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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