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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愤而惊慌,她想立刻捉住这个“贼”!陈青从信息上将这个神秘人物的电话剪切下来,拨了过去。蜂音悠然鸣响着,但对方始终不接电话。她心犹不甘,继续拨打,反复多次,然而对方安之若素、岿然不动。虽然并没有通上话,但陈青却口渴难耐,仿佛已经与之唇枪舌剑地交锋过似的。她从冰箱里取出一听啤酒,一口气喝光,等她再回到手机身边时,一条短信已经在等她了:我要见你,不想接电话。你一定没有吃晚餐吧?我在凯恩大厦一楼的心烛西餐厅订了两人晚餐,九号桌,不见不散!
陈青没有犹豫,立刻换上一条棉纱质地的黑色露肩连衣裙,这是她最喜欢的晚装。这种质地的衣服稳重而不乏飘逸,不似那种丝绸的晚礼服,因为过于华丽,总给人一种卖弄风情的感觉。换过衣服,她将头发随意绾起,别上一枚银色发夹,化了淡妆,提起黑色的手包,穿上鞋子就下了楼。待到她叫了的士,欲上车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穿了双米色的平底鞋,这与黑色的晚装实在是太不相配了。她可不想让自己的气质在一个威胁者面前受到削减,她丢给司机五十元钱做为等候押金,跑回家换上了一双高跟方头黑皮鞋,这才觉得自己气韵贯通了。
凯恩大厦是寒市的一座著名的四星级酒店,共十六层,有三百多间客房。一楼和二楼为餐饮和娱乐之地,这一食一色像一双钩人魂魄的眼睛,总能吸引大众的目光。不仅客人喜欢这里,本市的人也爱来消费。这里的悦来中餐馆和心烛西餐厅名气很大,前者以它的各色煲汤和由红灯笼烘托的暖洋洋的气氛招徕人,后者则以它的咖啡点心和那一簇簇温柔的烛光诱惑人。
心烛西餐厅就像一大壶刚煮沸的咖啡,而每一个进来的人都像一把小勺,预备着搅起香浓的泡沫。
西餐厅是一色的四人座儿的条桌和两人座儿的方桌,为了突出桌上的烛光,壁灯和吊灯光线微弱。不是周末情人们幽会的高潮,所以餐厅里的人并不是很多。陈青东张西望寻找九号桌位时,心情紧张得如同在寺庙抽签,不知蹦出来的签昭示着什么样的命运。
原来是一个戴眼镜的、面目看上去还算顺眼的中年男人坐在九号桌旁,他已经在享用咖啡了。他看见陈青,带着股神秘的笑容站了起来。陈青发现他个子不高,比马每文要矮半头,而且他有些歇顶,不像马每文还有浓密的头发。她很懊恼她看见别的男人时,会在心中暗暗与丈夫做着比较。陈青没有握他伸过来的那只手,而是径直坐在他对面,她觉得握住了那只手就等于同流合污了。
马每文竟然选了这么个白面书生作为密探?可笑!她暗自鄙视着,叫来服务员,先要了一杯爱尔兰咖啡,然后大手笔地点了晚餐:一块牛排,一份法式蜗牛,一份软煎三文鱼,一碗海鲜酥皮鲜蛤汤,外加开胃的酸黄瓜和可以佐酒的蔬菜果仁沙拉。当然,一瓶法国波尔多的红葡萄酒是这一系列菜肴的点睛之笔。她想反正有这个人、或者是这个人背后的人(没准就是马每文)来买单,她不必考虑他们的钱袋是否丰满,何况她已饥肠辘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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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分 第三地晚餐(25)
咖啡先上来了,陈青痛快地呷了一口。对面的男人大约觉得她喝了咖啡就是顺从之举,他用右手的无名指将名片从桌面上推过来,陈青觉得那张名片就像一具漂在海面的浮尸,只是嫌恶地看了一眼,手都没有触一下。但这并没有惹恼他,他自我介绍着:我是《寒市晚报》新闻部的记者,笔名“遗梦”,我在两年前的寒市新闻界的一个联谊会上见过你。
《寒市晚报》与《寒市早报》隶属于不同的传媒集团,它们是寒市发行量最大、也是竞争最为激烈的两份报纸。一般来说,只要《寒市早报》有了新版栏目,并且取得了不俗的市场业绩,《寒市晚报》也会紧随其后,对报纸进行改版。而如果《寒市晚报》的社会新闻引起了市民广泛的关注,《寒市早报》也会效仿它,侧重或增加此方面的内容。这两份报纸恰如一矛一盾,有攻有守,互不相让,相持着向前发展,对各自的利益寸步不让。
陈青知道“遗梦”这个笔名,他是《寒市晚报》新闻部的主笔,号称“一号笔杆子”,经常写些带有噱头的新闻,比如《人体骡子携毒身亡》、《公鸡下蛋母鸡打鸣》、《夫妻拌嘴当街砸自家汽车》、《白沙岛上男人集体裸晒惹风波》等等文章。遗梦抓的新闻可读性强,所以《寒市早报》新闻部的记者一看到他的文章,就不无嫉妒地挖苦说,看哪,这小子又“梦遗”了!他们巧妙地把他的笔名颠倒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