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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五月,春暖花开,河道清晏,各地的流寇贼匪已渐肃清,盛老太太
带着明兰和长栋乘舟回京,来时惊变,去时安稳,又逢天气和暖,河岸上
一路花红柳绿,澄净的天空中燕子北归,风景独好,旅途心情大是不同。
祖孙三人常坐在二层大船的厢房中,烹一炉香茶,摆几碟瓜果,开窗
观景,言笑晏晏,看着两岸忙碌的河夫,还有来回不停装卸货的船工,宛
如几个月前那场变乱不曾发生过一般。
“栋哥儿,吃过这盅茶,你就回屋去读书吧;到回府为止都不要出来
了,好好用功。”盛老太太坐在软榻上,脸朝着外头看景。
小长栋小脸一红,明兰帮着说项:“祖母,四弟弟这阵子可不曾掉过
书本,不论外头多乱,他都老实读书呢。”
“我知道。”盛老太太淡淡道,“你们父亲与我说过,待奔丧回来,
今年二月份的童试原要叫栋哥儿下场去试试的,谁知生了这场变乱,便错
过一次练手的机缘。”
明兰怜悯的看了小长栋一眼,才十二岁的小豆丁呀,小长栋也老实的
放下茶碗,可怜兮兮的瞅着明兰,盛老太太不理他们姐弟俩的眼色,继续
道:“错过今年的童试,老爷难保心里不痛快,说不准一回去便要考教栋
哥儿学问;不过几天功夫就回了,临时抱佛脚也是好的。”
小长栋很知道好歹,晓得这是老太太在提醒自己,恭敬的躬身行礼后
便回自己厢房读书去了,明兰看着小长栋的背影,不无叹息道:“皓首穷
经,方悟读尽诗书无所用;哎……”
老太太重重的哼了一声,明兰连忙补上:“黄髻始画,须知玩点笔墨
有其心。”
老太太嘴角含了些笑意,道:“巧言令色!敢情读了几天书就是为了
卖弄嘴皮子?箱笼都收拾好了?别忘记在东西上都写好签子。”
明兰点点头,给老太太剥了半个橘子,一瓣一瓣塞进她嘴里,笑道:
“自然,连着收拾了几夜呢!四姐姐和五姐姐的及笄礼物,还有太太和嫂
嫂的,都分好了。”
盛维盛纭兄妹是天生做生意的料子,赚钱利落,出手也大方,老太太
当初给品兰带去的及笄礼是镶翠玉莲瓣银盏一对,而他们给墨兰补上的及
笄礼是一支累丝衔珠金凤簪,三月里如兰的及笄礼是錾梅花嵌红宝纹金簪,
给明兰的是一对累丝嵌宝镶玉八卦金杯;另外给王氏和海氏也多有物件相
送。
值得一提的是,后来一段日子流民渐散,大户人家之间重又串门子起
来,大伯母李氏的娘家舅太太更是频频上门,每回拉着明兰的手看个不停,
从绣鞋上的花样一直看到耳垂上的坠子,嘴里赞个不歇;临走前,还塞给
明兰一对白玉圆镯,玉色极好,隐隐透着水色。
明兰本来抵死不要,古代的姑娘家可不能随便收人东西,还是大伯母
发话了,说只是长辈的见礼,明兰才收了。
“听说那李家的郁哥儿正在松山书院读书,学问是极好的,今年秋闱
便要下场试试了。”盛老太太慢悠悠,“可惜墨丫头等不及了,不然我瞧
着倒不错。”
王氏摆明了不肯再留着墨兰了,哪里肯等李郁考中再论婚事,也不知
这会儿墨兰和那文举人的婚事谈的如何了;明兰想起自己的事,连忙凑到
老太太跟前,小声道:“祖母,那永昌侯府孙女可是打死不去的。”
老太太好笑的瞪了她一眼,板脸道:“人家可什么都还没说呢!你少
自己抬举自己!”
明兰讪讪道:“这不是未雨绸缪嘛;没有最好,若是有的话……”明
兰咬了咬嘴唇,扑在老太太膝盖上,哭丧着脸道:“要是太太执意要结亲,
祖母您可得顶住呀!就孙女这斤两,哪是人家对手呀,怕是一个回合就交
代了!”
老太太瞪着眼睛骂道:“一个姑娘家家的,开口闭口说什么呢?!你
的亲事长辈自有主张,老实待着去!反正不会害了你的!”
明兰讨好的蹭着老太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