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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二十八年的人生中,第一次知道什么叫昏迷。
我躺在病床上,身上插满了管子,戴着氧气面罩。大夫说我窒息时间太长,大脑严重缺氧,已经造成了器质性伤害,如果二十四小时之内不能苏醒的话,将永远成为植物人,甚至不排除脑死亡的可能性。
我一共昏迷了11小时零5分钟。在这段时间里,除了在医院的10小时45分钟外,还有20分钟时间里,当我在坑里已经奄奄一息时,我的战友赶到了。他们打跑了李良雄一伙,将我从土里救了出来,并赶在美军部队出动前,将我带到了安全区……
一阵剧痛,让我从往事中醒了过来。电子枪的枪头射入了我的颈部。“再见了,哥哥,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弟弟的声音透过玻璃罩传了进来,我的意识在涣散,但还是能听出,他把自己心里的仇恨和怨毒,在咬牙切齿中全部暴露了出来。
我只觉得脑子里昏昏沉沉的,像似鼓足了气的气球,就要涨开了似的,整个人一会儿像是全身泡在冰冷的海水里,连血液都已冻结成冰;一会儿又像是掉进了炽热的火海,汗流浃背,口干舌燥。寒而复热,热而复寒,眼前时时晃过一幕幕熟悉的场景,我仿佛听到地狱幽灵的奸笑声,我想要大声叫喊,却又说不出半点声音,身子全然不能动,四肢百骸还不时痛楚无比,犹如万针齐刺。冥冥中,有一只老鹰振翅朝我眼前飞过,我不但抓不住它,还让它带走了仅有的光亮……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第二章 冒名顶替
2007年7月1日下午。北京时间13点30分。中国杭州。
他走在苏堤上,看见一位头发花白的老者正用当地越调哼唱小曲,旁边一圈人围着侧耳倾听。倾听者里有一位中年妇女,见他是外乡人,热心肠地替他翻译,他才知道老者唱的是明末诗人龚鼎孳夜宿十里荷花的故事,说的是龚鼎孳在端午节前夜携娘子同乘画舫游湖,湖风酣畅,月明如洗,繁星尽敛,天水一碧;两人畅游归来后,将船系于寓楼之下,却并不上岸,而是在船中剥菱煮芡,小酌达旦;此时人声已寂,楼台灯火也稀落无几,环顾湖上,惟有四围苍翠山色时时滴入杯底,诗人不禁感叹:千百年西湖风光,独此夜尽入我怀。
尽管那小曲很动听,中年妇女也说得很带劲,但他的注意力显然不在于此,而是欣赏“流动的风景”,当一位位娉娉婷婷的杭州女孩从他眼前款款走过,让他兴起一种“不妨常作杭州人”的感慨。
一阵低沉充满力量的鸟鸣忽然闪电般地穿透老者的曲唱。是他手机响了。他离开人群,按了一下蓝牙耳机上的控制键:“喂?”
“我们发现他的人在碑亭附近。”耳机里传来一个男人的嘶哑嗓音。
“碑亭?”
“是的。我们分析了他的大脑信息。可以确定那两人就是他的搭档。我们现在将数据传送过来。”
“好的。”通话完毕,手机自动挂断。他的脸上浮起冷笑。
湖滨路上,跑着一辆半新不旧的黑色商务车。除了有个小型雷达在车顶缓缓转动以外,一点都不起眼。车里的几台电子仪器正在加速运转,手提电脑的屏幕上数据在不停跳动,时不时还会有些画面闪过。一个瘦高的秃顶男子警觉地察看屏幕上的一切。“放心吧,只是可能会有点痛苦。”他身旁的一个戴眼镜、长相斯文的男子故作轻松地说。“如果出差池,你就死定了。”仪器操作员抬起头。“数据已经传送完毕。”秃顶男人看了下手表,总共用了15分08秒,他长长地吁了一口气,衣服已经让汗水湿透了。“让我们恭喜老大吧!”
这15分08秒对他来说,简直像经历了一场炼狱之行。在来中国前,他的大脑就已经植入了一块人造的记忆芯片“海马”。大脑中的海马体是控制人类记忆的重地,因为脑外伤、癫痫和老年性痴呆症而受损时,人就会失去储存长期记忆的能力,而经科学家研究,所有人类意志的记忆都是电信号,以及电信号的序列。“海马”就是根据这个原理制造出来的,这个芯片由108个电极组成,可以远程接受数据。有了这玩意儿,只要“输入”相应的信息,普通人就能瞬间成为某个行业的专业人士。黑色商务车里的仪器就在刚才将某个人的信息传送到了他的“海马”里。但现在这技术并不完善,特别是大脑对“海马”有很强的排斥性,多了一个“抢饭碗”的,能不排斥么。而且在此之前,都是在动物身上做实验的,他这次等于是做了一次“小白鼠”。他头痛欲裂,像要炸开来似的,同时身体也产生了些不良反应,体温升高,肠胃在翻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