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挺,浓密的眉毛胡须,却有一双黑色的瞳仁。子衿微觉诧异,走近一看,那瞳仁竟是纯黑色。
“你有何事?”
那人压低了声音用不算流利的汉话回道:“我叫穆里,是岳霖在元德十四年安插的暗钉,原先是木汗啜特勤与汉人母亲生下的儿子,后来依附于骨碌可汗,被他安排保护紮利特勤。”
“你有何证据?”
“两月前我才与新来的人联络上,他说他叫金弦。这次紮利来此,也是我的计划,希望能与将军有所联络。”
“信物?”
穆里从怀中取出一块极小的石头,递到子衿眼前。子衿仔细
72、穆里 。。。
看了许久,又从箱子中翻出一本名册核对。这本名册是岳霖之前在京城所交付的,其中录写了仍未启用的暗钉,共两百零五人,突厥中共有二十七人。穆里拿出的石头正是暗钉的信物——只有中原才能出产的名贵雨花石。如此纹路只有一块,名册上还写了名字、绘出那人的脸孔。
确信无疑,子衿这才与他说起话来。两人商议要寻机杀死骨碌可汗,使突厥各族自相残杀,将紮利扶上王位。
过了半个多时辰,子衿吩咐将穆里重新捆紧,这才让士兵将紮利押进来。紮利被押到营中时,已是晒得满面通红,酒也醒了,却犹自挣扎不已。他站在帐中,环视四周,大声问道:“穆里,你怎么会在此处?”
穆里还未出声,子衿已淡淡地笑道:“自然是为你求情。他在俘虏营中大吼,我的士兵都被吵得不得安宁。不得已把他带了过来问话,他说要用自己的命换你的命。你认为如何?”
“哼,明明是要保护我的人,却让我被汉人当成俘虏,自然该死。”
“那么,我就将他杀了,把你一个人放回去,如何?”
“你……!不正面进攻,趁乱捉了我来,不算好汉!”
“既然并非两军对垒,我也无意杀一个连我这个书生也打不过的特勤。营中还有很多胡人的俘虏,你要带什么人回去,自己挑一个,如何?”
紮利喘着粗气,安静下来。他咬咬牙,对子衿道:“我要带穆里回去。”
他想了想,又说道:“不过,我不能因为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被所有人耻笑。你要把俘虏营中刚刚被捉的所有人都杀了。”
73
73、去信 。。。
紮利和穆里回去后,士兵们对紮利的残忍仍是心有余悸。所有的胡人俘虏当着他的面全部被处决,只为不被人知晓他成为汉人的俘虏一事。他甚至亲自拿起刀,砍杀曾为他奋力作战的兵卒。
子衿站在一旁,看着士兵们打扫染满血的沙地,沉默无言。
他想起很久以前与吴钩下的棋。走車,走相,用那些奇特的方形象棋在一块小小的木制棋盘上敲出清脆的声响,却不动一个卒子。
吴钩说,要怜惜每一个小卒才是。
子衿看着打扫干净却仍有些血迹残留的地方。在这样残酷的疆场?
他回身,看着同样有些心寒的士兵们。
他大吼道:“我刘子衿,必与将士们同生共死,杀敌卫国!”
将士们沉默了半晌,又不约而同地举起刀枪,大吼道:“同生共死,杀敌卫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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酉时。
用过晚饭后已是月上中天。高处的戍楼之上几个士兵挺立的身姿映在月色之中,铠甲闪现出银白色的光泽,更显萧瑟。
子衿在风中站了许久,不觉轻吟:“雪净胡天牧马还,月明羌笛戍楼间。借问梅花何处落,风吹一夜满关山。可惜今夜无雪,不是一般景象。”
身后桂岩笑道:“将军今日怎么有如此雅兴,吟一首高适的塞上闻笛?军中似乎无管弦之声吧。”
子衿苦笑道:“不过是一场小胜而已,我竟得意至此,真是惭愧。今日紮利如此对待跟随自己的士兵,不知多少将士心寒。”
“若是言行得当,士兵自然拼命杀敌,而不想成为突厥的俘虏。”
“金弦……去了有多少日子了?”
“两月有余。如今已是夏初了,今年的雨似乎多了一些。”
“草长得茂盛起来,胡人的绿洲草原也是一样。今年若是战事又起,不容乐观。”
“兵力消耗太多,以往庄将军如何对应?”
“每年朝廷送来的壮丁不过两千人,庄将军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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