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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椿在山里点种他的苞谷,那糟蛋就来了。糟蛋的爹舒耳巴要他出坡干活,也是种苞谷。可他哪还有心思种苞谷,只想上山去杀野猪取心肺来讨那山外女人喜欢。糟蛋成天在山里钻,背着他爹的那杆“猛一搂”,也是根自制土铳,村里铁匠六指的作品。背上枪也是做做样子,就是碰上野猪他也不敢打啊。这样那女人还是让他近身,且那女人总是在山洞里等他。每天趴在那女人身上做那事,糟蛋年轻,泄得快,那女人就不停地给他揉搓,还给他嚼羊吃的一种草。说是吃壮实了好给她打猪。一来二去,这糟蛋就渐渐消瘦了,脸色青黄。这天,他要死不活地踅到白椿地头,就说:
“白椿啊,今年的日头不对,你种的那苞谷出不了芽。”
白椿说:“家里等我制了种好还你爹的医药费。”
糟蛋看白椿埋头镢地,就有点傲慢起来,就对他说:
“白椿,你看看我从镇上回来有什么改变没?”
白椿不知他说的是啥意思,看他,也没什么改变,就是头发长起来了,但脸瘦成根驴屌了,青乌乌的,连眼珠子都像是被人打了,就像几年没睡觉一样。
“你如果……套头猪,那药费就免了。”糟蛋说。
“你家里你能作主啊?”白椿摇头。
“不,我能作主了,我现在是大人了,你还不晓得吧?”糟蛋得意而又神秘地靠近他说。
“大人?”这使白椿很惊奇。咱神农架的“大人”就是过了“会头”的人。过“会头”就是结了婚睡了女人的人。这糟蛋睡了女人?怪不得他问我有什么改变没的。
“你跟我来。”
痛苦让人独品,幸福是需要人分享的。这糟蛋替他背上挖镢,提上苞谷袋,将自己上山套猪的几根钢丝套也一并塞进去,拉着他就往垭子上跑。
白椿不知道糟蛋想干什么,以为他是约他一起去下套子的。可糟蛋带着他进了洞子。
白椿一进去就被洞里的情景吓呆了:那个找他爷爷白秀讨要猪心肺的女人敞着白呲呲的怀在朝他们笑哩。白椿明明看着那女人又是朝他们招手又是朝他们笑的。可是一到跟前,那女人看清了有白椿,却一下子变了脸,大声詈斥道:
“哪来的不要脸的,看我洗澡哩!”
“姨啊!”糟蛋求饶似地喊。可那女人根本不听,拢了上衣,依然大声喝斥糟蛋道:
“你带了白大爷的孙子来欺负我啊?山里的人老少不分像畜生哩!……”
又说:
“分明是英雄的孙子,这是你打的猪给我捞的猪心肺呀?骗人的!”
上来就掼给了糟蛋一个耳巴,然后风一样地跳出了水洞子。
糟蛋被那一扇铁掌给打懵了,嘴巴立马就肿了起来,就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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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红丧(11)
“狗日的姨!狗日的姨抽###不认人呀!……”
白椿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他朦胧感到是怎么回事,也往外跑,脸红红的,就像被太阳烤了两个小时。
白椿没有出卖他。这事情捅穿是在多日以后。糟蛋的爹舒耳巴见儿子无心稼穑,整天神神鬼鬼在山里下套子或拿着枪游荡,人却变成了一张糨子糊的纸壳子。有人给舒耳巴说你家糟蛋没让猪精迷了,小心讨老狐狸迷了呢。舒耳巴就起了警觉。
有一天,舒耳巴就跟踪儿子。来到水洞子,果然看到自己年轻的儿子和那个与鲁瞎子同居的老女人抱在了一起。当即一声大吼,取下自己腰间的粪袋子就向那女人砸去。那女人顶了一头人粪尿,抓住衣裳就跑。舒耳巴满山追赶,大骂那女人道:
“老妖婆!你这老妖婆,装妮子来勾引我儿子啊!”
那女人一脚踩进了糟蛋套猪的钢丝套子,勒破了脚踝,爬起来解开套子又往村里跑。
这天正好是包胜假释出狱(文所长包庇了他),怀里还揣着文所长示意他买的一大堆雷管。文所长说:只管在棚里埋雷管,炸死那些盗贼。包胜看到师兄舒耳巴在追赶一个陌生的女人,甚是好奇,就一把将那女人逮住了。可那女人的劲也不小,好像有拳脚之功,挣脱了他的手。包胜庆幸没撞上他怀中的雷管,否则又是一场大案。
舒耳巴追到鲁瞎子家里,被鲁瞎子山一样挡着了。鲁瞎子说:“你听我唱一段。”鲁瞎子就阔声唱给舒耳巴听:
自然生成有妙用,
分开阴阳配五行。
阴阳交媾二气化,
才使万物来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