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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烦的事,薄侯千金,薄鸢郡主自五年前接受唐虞诊治以来,每个七日都要过来一趟花家班,服用他亲手调和的药丸。
这药丸取自花家班百年流传下来的秘方,虽不能彻底解决郡主的先天之疾,但总算能让她免于日日咳嗽的艰难处境。为此,薄侯从西北退下,虽然人在江南养老,却也在京中靠近花家班的地方置了一处大宅,供薄二夫人和薄鸢郡主居住,方便她们虽是就诊服药。
只因这秘方是花家班老祖宗传下来的,配料也十分讲究,是为密不外传之方。薄二夫人也理解花家班的难处,并未主动要求献出方子。只安心地呆在了京城,守着女儿治病。另一方面,恐怕薄二夫人也只是想远离薄侯的正房夫人,这样让薄侯日夜牵挂着,也好过在一处宅院里和其他女人争宠罢了。
这些隐秘不提,还好金盏儿带着四大戏伶每日勤于排练,让唐虞的操心稍微少了些。
还有一事须得细说,就是四大戏伶中的朝元,早在三年半前就守孝除服归来了。有他这位京中第一武生在,一出《单刀会》耍弄出来,定是无人能及的。而金盏儿和步蟾合演一出《状元媒》,那也绝妙之极。加上塞雁儿合计出好几首曼妙柔软的小曲儿夹杂在《龙凤呈祥》这出戏里,有四大戏伶齐齐护航,想来那上元演出应是手到擒来,绝无可能被其他戏班比下去。
哪知道,却突然生出了无端的变故。
上元夜宴上,花家班乃是压轴上场。四出戏唱了无数遍,各家戏班就算改,也不会变化多少,毕竟喜庆吉祥才是这团聚夜宴的主题。一开始也确实如此,各家戏班都按照先前排练好的。热热闹闹讨了喜气。可谁曾料到,轮到佘家班上场时,却另辟蹊径,连演了四出未曾听闻过的新戏,让皇后大为欣喜,赏了一千两银子作为彩头,使得花家班还没出场就已经输了气势。
再者,这佘家班除了水仙儿,竟又出现了个新的戏娘出来条打头,是个名叫小桃梨的十五岁青衣旦。
此女唱作俱佳,貌若星月,青衣扮相丝毫不输已经成名多年的金盏儿和水仙儿。一时间,京中戏曲圈儿的人都把这小桃梨当做了将来青衣旦的第一人。
这样一来,除了戏文上的彩头,又让花家班在戏伶上输了一大头。毕竟整整五年以来,有四大戏伶坐镇,花家班并无什么新人挑头。虽有青歌儿和红衫儿以及止卿和子纾等翘楚,但上有一等戏伶,这些新近弟子只能偶尔入宫登台演些配角儿,不如佘家班那般大胆,敢用新人来挑大梁。
如此,花家班被佘家班抢去了所有的风头,也是顺理成章之事。
上元夜宴之后,连续三个月来花家班的气氛都不太好,连带外院戏台的生意也清淡了许多,就连堂会也出的少了。若不是塞雁儿仍旧受了太后的喜欢,还能偶偶被召去演出,这宫里就快成了那佘家班和小桃梨的天下了。
也难怪,谁叫皇后喜欢那个小桃梨。隔三差五便让其入宫演出,俨然成为了京中戏伶的第一红人儿,其他戏班子也只有羡慕的份儿。实则,京城戏班子有个不成文的暗规,谁家戏班能接到最多的宫中演出,身份便会高出一等,这也是成为最好宫制戏班的硬条件。否则,就算戏园子的生意再好,戏伶的名声再大,没有宫里贵人们喜欢,也无济于事。
还好的是,花家班能常去右相府里出堂会,留在京城的薄侯府中进进出出也都是花家班的戏伶,倒也没有被佘家班比下去多少。只是长此以往,若得不到宫里的认可,恐怕花家班以后的前途会堪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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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师父,该喝药了。”
上午正是无棠院戏课的时间,南院里显得异常幽静,只听得唐虞屋中偶尔传来轻咳之声。说话间,一个身形纤细高挑的女子推门而入,清秀的眉眼间透出两分关切,手中拖了一碗还腾着热气的药盅和一碗热粥:“今儿个天气倒是极好,您不如歇上一日。反正诸葛贵妃的生辰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也不急于一时。”
唐虞正好在换衣,听见门外响动,加快了手上的动作,系好腰带这才转身过来,无奈道:“子妤,我都说了多少次,进门之前先敲敲。你已经不是小姑娘了,有些事儿要避嫌。”
这送药进屋的正是花子妤。
五年过去,眼看就要满十七,她却仍旧一副清瘦纤弱模样。但好在身量高挑,柔若柳条,纤腰一握盈盈生姿,远远瞧去,倒也是个风致玲珑的端端美人儿。
细腰一摆,莲步轻移,春日里子妤只穿了件单薄的细布裙衫,素净的水色,裙角和袖口绣着瓣瓣花絮,一头青丝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