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部分(第1/4 页)
凛栖谷。
南宫离却忽然停住了。
巨石旁是另一条岔道,岔道尽头,几棵古老残树的掩映下,若隐若现着一间矮小的茅屋。
南宫离带着钟弦走了过去,绕过枯残却巨壮的古干,来到了茅屋前,伸手推开了门。
尘土密布的房屋内,一个身穿青色粗布衣的男人斜靠在破旧的木桌旁,似乎已等待二人很久。巨大的斗笠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清瘦的下颌,青色的胡茬凌乱地在下颌上蔓延。
低沉的声音染着几分戏谑的笑意:“好久不见。小生的撑船水准有没有比缝裁更让您满意呢,南宫宫主。”
南宫离勾起唇角,似真似假地微笑道:“容少爷。”
☆、诀别
钟弦的脚步停住了。
他立在门口,细细打量着屋内的男人。眸缝渐渐细了。
容铮注意到了他的目光,看了过来。
斗笠下刀刻般的唇缓缓斜出一个深刻的弧度。
“这位想必就是宫主夫人了。”
钟弦的眸色深了:“你说什么?”
“夫人不够坦率啊。”容铮无奈般摇了摇头,“这可不好。”
动作突然僵住了。
南宫离的手轻柔地搭在容铮的肩膀上,笑得温和:“这几天你——最好安稳一点。”
容铮的身体僵硬地转过来,依旧维持着唇边的笑,从牙缝里艰难地挤出几个字:“小生记住了。”
南宫离若无其事地收回手,褐色的粗布上却留下了五道细长的深色的指痕。
“记住就好。我知道诡面公子是个守信用的人。”
容铮笑了:“诡面公子是诡面公子。小生是小生。南宫宫主可要慎重。”
南宫离露出一抹浅笑:“你尽可以随意。但你应该很清楚,让你生不如死,对我而言易如反掌。”
笑意一点点凝固在唇角。随即又一寸寸融开。
“小生期待着宫主活着回来。”
钟弦的表情微微变了。
南宫离的笑容加深了:“十日为期。十日过后,一切任你掌控。但弦儿,你一个手指都不能碰。”
容铮微微倾身一揖:“那么小生恭祝宫主好运了。”
“你要做什么?”钟弦冷冷道。
南宫离回过头,看着钟弦,温声道:“这里是落月岛唯一安全的地方。南宫渺唯独有所提防的人就是容铮。你在这里留几日,我很快就会回来。”
“你一个人去凛栖谷?”
南宫离笑了:“不然呢?我带着你去,我们两个就可以在凛栖谷殉情了。”
钟弦沉默了。
忽然,眼前猛然一旋,身体跌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不及钟弦惊愕,两片柔软的,带着熟悉的淡淡冷意的唇吻了上来。
“等我回来。”
一阵寒风萧索卷过,唇上的温度已经消失了。
重又站稳,已然立于屋内。残破的木门依旧开着。寒冰枯木,飞雪茫茫,纤长的黑色身影却已了无踪迹。
…
钟弦凝视着漫天的狂雪,清幽的眸染上了一丝淡淡的茫然。
倏尔,门“呯”的一声关上了。视线瞬间被一道残旧带着黑色湿潮痕迹的木板隔绝。
四周顿时昏暗下来。
低沉带着笑意的声音响起,在空荡的茅屋内显得异常清晰:
“小生不敢开门太久,夫人受凉了的话,宫主回来会怪罪小生的。”
钟弦收回目光。淡淡扫了容铮一眼。
“暗血老怪的独传弟子,诡面公子容逸,就是你么。”
容铮微微抬了抬斗笠,露出了白皙直挺的鼻梁。
“南宫离的嘴真严啊。不该你知道是事,半分都没对你说。”
钟弦漠声道:“我不感兴趣。”
“这性格我喜欢。”容铮笑道。“对于迷雾重重的宫主殿下,想必是省了不少麻烦啊。”
“容公子如果感兴趣的话,可以自己去问。不必费如此周折。”
“啊……真是可惜。恐怕已经问不到了。”容铮慢慢摇了摇头,似真似假地叹了口气,露出的半张脸上满是遗憾。“宫主也真是无情,告别吻时间这么短,都不够留着日后怀念的啊。”
钟弦的脸一点点冷下来:“我和南宫离没有半点关系。”
“真的么?”斗笠洒下的一片阴影中,戏谑的笑意更加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