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部分(第3/4 页)
想爬上去,竟没成功,滑下,再试一次,又乏力落水中。
有人伸出他的手。
我抓住,被他拉上去。
水溅湿他灰色麻布西装。
“你是谁?”我问。
“你想必是傅小姐了。”他微笑。
我罩着大毛巾,坐下来。
时间近黄昏,无论什么都罩着一层灰网与一道金边,看上去特别有气质,忽然想到自己也必然如此,不禁矜持起来。
这时傅于琛缓缓走出来,闲闲地说:“哦,你们已经认识了。”陌生人笑说:“让我介绍自己,我叫邓路加,是傅先生的助手。”忽然之间,我一言不发走回屋内,像是被得罪那样。
更衣下楼时,邓路加已经离去。
“怎么样?”傅于琛问我。
“你指那人怎么样?”“是。”“是你故意安排的?”“是。”“为什么?”“你需要朋友。”“自己会找。”“不见你动手。”“谁要你安排,你以为每个人都是棋子?”“承钰,不准用这种口气说话。”“我不喜欢他。”“你还未认识他。”经过安排认识的男朋友,多么反浪漫!
太令我气馁,为什么没有人追呢,如果男孩子排队在门外侍候,傅于琛就不敢做这种杀风景的事。
向往偶遇,在极端不可能的情形下,他见到我,我看见了他,心碰碰地跳,手底出汗,知道大限已至……多么好,将来就算痛苦也是值得的。
忽然想起来,“我母亲第二次婚礼记得吗?”“当然,我认识你的那一天。”他微笑。
“你为什么在场?”“我是她的老同学。”“如果你没收到帖,或是收到帖子没空去,或是到了那里只与新娘握手就走,我们就见不到了。”傅于琛接下去,“当日我的确另有约会。”“女方爽约?”“是。”“谁那么大胆?”我觉得不可思议。
傅于琛眼神温柔,看着我微笑。是,在我心目中,他是最好的,没有人应该拒绝他。
他说下去,“当时遗产问题并未明朗,我不过是一个不务正业的浪荡子,谁会对我忠心耿耿?”“我。”“你只有七岁。”我也笑。
“但必须承认那已是极大的鼓励,”傅于琛回忆,“足令我恢复信心。”“那女生是谁?”“不记得她的名字了,只知道是一个酒店的经理。”“她一定后悔终生。”我夸张地说,“直至永远,她都会对旁人说:大名鼎鼎的傅于琛,他曾经约会我,但我没有去,呜呜呜呜。”傅于琛笑意便浓,他说:“真的,这简直是一定的。”我俩哈哈大笑起来。
傍晚,只要他有空,便开一瓶酒,用乳酪送,谈至深夜。
“可曾对我母亲有意思?”他摇摇头,“学生时期,她是个可爱的女生,可惜我们不接近,也许我较为孤僻,且又不是高材生或体育健将,谁会对我另眼相看。”“接到帖子,只想:第二次结婚了,倩志永远要出风头,什么都要抢闸做。到那日,闷闷不乐,无处可去,只得到婚礼去呆着。”我默默地听。
“那真是一生中最黑暗的一段时期,”隔一会他说,“承钰,你是我的小火焰。”我笑。
永远不会告诉他,开始喜欢他是因为他寄来的明信片上有美丽的邮票,就那么简单。
“晚了,睡吧。”“我不要再见到那个邓路加。”傅于琛摇摇头。
我仍保留那张甫士卡。
我有一只年龄比我也许还大的洋铁饼干盒子,那张明信片在它里面保存着。
因为生活太无常,故此努力保留琐碎的东西,抓住它们,也似抓住了根。
将来老了,将会是那种买十个号码收租的老太婆。
邓路加时常来。
有时一个人坐在偏厅看书,老厚的一本英语小说,一下子看完。
没有人睬他,傅于琛少回来,我则做功课,只有佣人隔一会替他换杯热茶。
肯定邓路加视这为工作的一部分,一边坐一边收薪水,何乐而不为,多没出息。
他并没有缠上来,可见对我并没有发生真正的兴趣,这太过令人懊恼,过了几个星期,反而与他攀谈。
听见我同他说话,邓合上他的《鼠阱》。
“好看吗?”“精彩绝伦。”“能借给我吗?”“请便,我再去买。”“每次你只来这里读小说?”他微笑。
“你不觉得浪费时间?”可恶,他仍不回答。
“告诉我,傅于琛的女朋友长得怎么样?”邓路加诧异我直呼父名,扬起一条眉。
过一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