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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不是非常来历,又是得到时便已损坏的,不至遗祸,她才敢安心应此差事。
安锦南惯会揣度人心,丰钰并不意外。细细看了遍那豁口,沉吟道“香囊用料难得,若要织补,唯有从纹样下手,前后金丝团凤添几笔花叶将破损处勾补,意境必不如前,且新旧羽线颜色有异”
“无妨。”安锦南何尝听不出这人在留后路,生怕惹上半点麻烦,于是干脆地承诺道,“你只安心织补,破镜难圆,旧物难新,我省得。”
丰钰舒了口气,将香囊放回绸袋,小心揣入袖中。“那么”她站起身来,便欲告辞。
安锦南眉头一挑,不解地看向她。
“芷兰姑娘不提一提酬劳么”比如,段家所求的那事,这般大好机会,此女如此善于钻营,会甘愿放过
她不是仗着与自己曾有数日相处的机缘,与段家出谋划策,试图贿赂笼络,博他好感
丰钰抿唇,看向安锦南。这着实是大好机会,可他能给她什么呢钱财金银,她要来何用家中婚事,又岂是他一外人可干涉的
但若错过,她也觉得可惜。在宫中蝇营狗苟,谋求一切对自己有利的人和物,自利已成习惯,深深刻入她的骨血。
丰钰略迟疑一瞬,抬眸轻轻地笑了。
“蒙侯爷看中,那我”
安锦南眼眸微眯,凝望眼前女子。
她向来不饰铅粉,不着艳衣。本不是个十分起眼的人。今夜一经打磨,竟也如一株盛放的兰草,自有一股风韵清芳。
那对眼黑白分明,极澄澈透亮,秀挺的鼻下,一张薄而红润的嘴唇,点了丹脂,抿唇之际,微现两颗贝齿。穿着颜色鲜亮的衣裙,倒也添了几分俏丽。整个人比那日城外车中一瞥所见,不知年轻了几岁。
未等她说完,安锦南扯开嘴角,笑容里带了几分讥诮。
“说吧。”身子后仰,靠在屏风壁上,把玩手中茶盏,目光浅淡地掠过丰钰的脸然后移目向侧边。
丰钰紧了紧牙根。莫名地,觉得自己被冒犯了。
她嘴唇抿起,又轻轻启开,正欲说话,就听楼下清晰传来一个十分熟悉的声音。
“我姐姐在楼上,我来找我姐姐,你凭什么不准我进去”
接着一阵嘈杂,不用亲眼去看也知发生了什么。
楼下四周都守有安锦南的人。得月楼是早得过关照的,自丰钰一入内,楼下便已闭了大门。丰府中人知道丰钰今夜要同安五姑娘游玩,却并不知他们约在得月楼上。
丰媛却是如何找到这里来,与楼下的守卫起了冲突呢
丰钰面容微冷,侧旁烹茶的安潇潇站起身来“楼下可是丰姐姐识得的人”
丰钰点一点头“过意不去,不给姑娘和侯爷添烦了,我这就下去,带她离开。”
她朝安锦南福了一礼“我并不敢求什么报酬,从前侯爷与我有恩,只当今次俱偿了吧。”
这话一落,安锦南眸子蓦地一凛。他目光落在丰钰面上,许久不言,这答话着实令他意外。不单意外,甚至称得上吃惊。
他嘉毅侯的人情,在她心里莫非不值钱么
楼外,丰媛身后随了几名侍婢、嬷嬷,俱是面色惨白。丰媛颈下架了一把明晃晃的长剑,寒光如雪。丰媛此刻有些狼狈,她动也不敢动,一见丰钰过来,再也忍不住哭了出来,声音颤巍巍地抱怨“大大姐姐他们他们不许我上楼找你,还”
安潇潇连忙出言“还不把剑放下这是丰姑娘的亲友”
那扮做平民打扮的侍卫收了剑。街上熙熙攘攘,这边的动静并未惊扰人群。安潇潇又说了几句安抚的话,丰钰简单谢过,携了丰媛的手,将她拉到一边,面色沉了下来“你自我出门,便一路跟踪我来此”
丰媛惊魂未定,指尖冰凉地搭在丰钰腕上“大大姐姐,我刚才”
一开始她明明是很礼貌的说明了自己身份的,可楼下那伙计就是不肯给她进去,几个嬷嬷就不快地嚷了几句,她本想趁乱上楼,那个持剑的侍卫不知从哪儿跳了出来,直接一柄寒芒横在她颈,还凶神恶煞地盯着她瞧,一语不发地,好像只要她再敢动一动,就真要出手要了她性命。
闺中女子哪见过这种阵仗不光她吓得不轻,她身后随行的侍婢和嬷嬷们也都跟着吓傻了。
幸好丰钰下来及时,不然,她都不敢想自己会不会给人吓得失了仪态。此刻两手发颤,浑身冰冷,若非丰钰把她拉着,怕是站都站不稳。
丰钰盯住她双眼“是阿娘叫你跟我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