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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抬起衣袖就在上面一顿乱擦。
“不能这样!把它给我……”
话已没有必要说。
眼睁睁看着吸水性能极好的纸,迅速花成一团,我那一个字也没涂改的试卷,就这样左一块墨汁右一块黑斑,被这人擦得模糊不清。
许是听到这里的动静,谢清玄走了过来,提起我面目全非的卷子看了看,眉棱一动又仔细看去,忽重新打量我,眼底惊异之色闪过,叹息道:“可惜了……”
呵,可惜……
不理会前面这人的连连道歉,只觉全身如坠冰窖。
离交卷时间只剩一支半香不到的时间,纵使重答,也已来不及了。
难道就这么莫名其妙地输了?想想阿玉的三个条件,心里阵阵发紧。
我慢慢看向阿玉,阿玉看了看我的试卷,微皱了眉头,目光重落在我前面的肇事者身上。
我垂头,就这么干坐着等时间到?
补救总胜过无所作为吧?
我走到谢清玄面前,问他能不能延长一些时间。
他沉吟半晌:“没有这样的先例……待会儿我召集书院里联讲会的人,看能不能当中口试考问。”
心中一阵失望。
这要是万一不能呢?
不等他说完,我向他重新要来了答纸,坐回位置埋头狂写。
顾不得答案的周全,只答重点和纲要;顾不得字的好坏,只知道埋头写写写,手心里全是汗,这一刻再也听不见任何的声音,再也看不到任何别的人,整个身心全在高度紧张的答题中。
第一次知道追赶时间是何种滋味,仿佛不是在纸上答题,而是在超越极限地狂奔。
额角一滴汗,微微沾湿了纸上的字迹;又一滴,再一滴,差点儿没洇成墨花;
字从小楷变成行书,变成行草,最后变成了狂草;
恨不得血管里激荡的血液全流进笔管里去,好省掉蘸墨的时间;
……
“……时间到了。”
低低的声音传来,一只手抽着我手下的答卷,我的心跳骤然一停,近乎本能地压住了试卷:“不!我还有一题没答……”
话到一半猛然醒悟,我住了口。
谢清玄恨恨地敲了一下我前面那家伙的头,叹息着把我被汗水糊花的卷子拿走了。
坐在位上很长时间没有动。
耳边沸腾的人声,喧哗的笑语,似一浪高过一浪的冰水,我打个寒颤,才发觉背上一片冰凉。
苦笑着摇头,原来汗水已在不知不觉中浸透了中衣。
抬眼看过去,接触到很多目光。
鄙夷,嘲讽,幸灾乐祸,同情,无表情……
罢了。
默默收拾好,走出希贤堂。
阳光融融的暖意下,更觉得湿重的衣服贴在身上的寒冷。
“没事吧?”阿玉走过来,探了探我的前额,“答了多少?”
“最后一题一字没动。前面答的也只是概要。”
他微皱了皱眉,没有开口。
污了我试卷的家伙,在我们前面走着,不知在看谁。
顺着他的目光,松径东边,顾惟雍和他的同桌说笑着走过去。
那小子与顾惟雍目光一接,很快转开,仰天吹声口哨,走了。
阿玉显然也看到了,看着他若有所思的神情,我顿时明白过来。
想起明于远提醒我注意书院诸生的事,不禁微微苦笑,想不到他们竟使出这样的手段。
应当是事先商量好了的吧?
在他们,只是要赶我出书院。他们哪知道这一场年试对我的重要性。
寝室里没坐多久,谢清玄着人来喊我。
清幽的竹斋。
谢老夫子一看见我,就开始瞪眼:“你做什么了,让书院里那帮小子如此讨厌你?前几天他们不是还挺粘乎你的?”
心里开始发凉。
果然。
“书院里任何规矩的临时变动,要得到师生代表的一致同意才可执行。现在书院六堂都没什么意见,但生员协理会坚决反对给你当众答题的机会。理由有二:对别的人不公平;以后的年试中,有人可能就会以此为例,制造复试的机会。”
“刚才看你试卷上的字,你是简非吧?上次看过你的长相,我就直犯疑。这世上怎么会有人生出这样的容貌、这样的仪态举止和声音?只是你皮肤黑沉沉的,我才没有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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