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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前一后出了那屋子。
穿过暗黑的楼道时,肖白一点也没感到恐惧。也许死亡这样的事情真的可以无形地逼退藏在暗处的所有邪气的。还有什么能超过死亡去呢?恐惧,连死亡的裤脚都算不上,在发生的死亡面前,恐惧显得是那么微不足道。
小裁缝和肖白,他们谁也没有乘电梯的打算。他们不约而同地往楼梯处拐。下楼的时候,肖白发自内心地哀叹道:“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呢?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呢?好好的一个人怎么会死呢?”肖白说“好好的一个人”的时候脑子里是闪过那夜半令她恐惧的通向阳台的有去无回的“啪嗒啪嗒”的脚步声的,她在心里自然而然地进行了一下联想,可是那仅仅是瞬间的事情,她知道她在死因不明的情况下,是不便随便乱讲话的。
“唉,这陈老太太也是怪可怜的,为了儿子什么都可以搭进去。我跟你说,她那儿媳妇有精神病,是那种有家族遗传史的精神病人。平时靠药维持,只要按时服药,跟正常人没什么区别……会不会是昨儿晚上忘了服药精神病发作……?”小裁缝本是想告诉肖白点内幕的,可是说着说着他的思维就沿着分析和探寻谜底的那根神经走了。后面的话被肖白视为是自言自语。而小裁缝告知她的,是她自住进来之后听都没听过,更别提往这方面去想了。她震惊地不由自主地停下了步子不自噤地,“昨天夜里我听见楼上发出的女人的尖叫,的确不像是正常人发出的?那么,你是说,是女人犯病把、把人推下去的?”肖白被自己的推断吓了一跳,话说得就有些结巴。
《守身如玉》第八章(2)
“这可太不好说了,当然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可那女人不见了,警方现在正在找人呢。不过,那媳妇有精神病这事可别说出去,这楼里的人都不知道。是老太太有一次悄悄告诉我老婆的。我老婆过去经常给他们做钟点工,和老太太处得不赖,老太太心里有苦闷说不出,后来觉得我老婆挺善良的就跟她倒倒心里的苦水。老太太那时住这边的时候有个头疼脑热的,都是我老婆照顾她……”
“那她干吗不住了,又干吗要租出去呢?”肖白对房东老太太产生了许多疑虑,因为这些问题牵扯到前房客也牵扯到她以及她的安全。她对这房子一直感到不安全。
“噢,这我就不大清楚了!”小裁缝好像自知话说多了,便有意迈步继续往下走,不再多说什么。
肖白和小裁缝是在小区的大门口分手的,她和小裁缝告别的时候好像心里有一件特别想问的事,因为被房东老太太家的事搅着,她一时又想不起来,所以只好把想问什么的欲念塞回心里。这样,她就在心里背着一个即看不见又摸不着却又真切地躲在意识里的某种极力想弄明白的事情走呵走。肖白想,所谓的心事可能就是指的这些瞬息万变来无踪去无影说不清道不明却又纠缠着你的心的那些事体吧。它们太苦恼我们的人生了。
肖白仍是坐了公交车去往单位。车上仍是人挨人人挤人。越是接近单位,肖白心里越是有一种莫明的喜悦。这喜悦是由衷的不夹杂着任何的私心和功利的,也不针对任何的人和事。甚至那些整天给她制造流言绯语无端伤害她的人和事,也早被她忘到九霄云外去了。有单位的人多好呵。那种幸福就像是一个有组织管着的有家的温情的人的幸福。而肖白自懂事以来从没有享受过家的温情,所以她是那么热爱单位。当然,她是按照她心之所向往的那样一种理想去热爱的。当她步进那幢楼的时候,她觉得她见到的每一个人都亲切。她走进她的隔子间的时候是必要经过大包牙宁宣儿的隔子间的,大包牙恰好就在肖白经过她的时候站起来了,她看见肖白,情不自禁地满脸就花儿怒放一般堆出虚情假意的坏笑:“哟,你回来了,我们还怕你在那儿碰到初恋的情人被死缠上回不来我们还得解救你去呢!”这真是一句不怀好意挺发坏的话,肖白就傻傻地把大包牙宁宣儿的坏也当作一种亲切。她没有回答大包牙宁宣儿什么话,她永远无法使自己和她们的低俗对话,她宽容善良的微笑就是一种作答。肖白也没有多想宁宣儿是随口瞎说的呢还是暗含了某种特指。就像一个被喜悦冲昏了头脑的人,她只重视那喜悦本身,剩下的一切都犹如钝物。甚至她到水房去打水的时候,碰到了周尔复的老婆林青,她也全不顾林青对她的冷落和妒意,因了对周尔复的一份好感而特别亲热地跟林青打招呼。然后,她再次回到隔子间,把电脑打开,她打开电脑的时候,发现电脑出现了未正常关机情况下才有的那些显示。她忽然就对她出差走时那天的情形记忆模糊了。难道走时没有正常关机吗?不对呀,她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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