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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有一个梦,您愿走进我的梦里吗?那里有我如花的青春和美丽。落款处是“你的X”。“X”,不就是肖白的“肖”字的拼音的第一个字母的大写字母吗?
她再次回到鲜花店,把字条夹在其中,并告知小姐什么时间,给谁打电话,怎么说。
她走出花店的时候,有一个人开车经过花店门口的时候看见了她。她没看见任何人。她急急地打了车回家里等着去了……
她想,周尔复不知到底怎样处置这些玫瑰花儿。他会去取吗?他取了以后会拿到哪里呢?最关键的是,他会跟她说吗?如果他回家如实告诉她不知是哪位女士给他在花店订了鲜花,说明他还不曾有“外心”,因为在这多年里,虽然她知他不爱她,但从未生过“外心”,而他在心里纪念死去的王蓓她是无权也没有能力横加干涉得了。只要他没生“外心”,她和她选定的这场婚姻就不至于陷进绝境。而他若是不告诉她呢?他将那花转送了人,或是他根本就不去取,回家也不跟她念及,那么说明他即没把她放在心上也没有把任何外人放在心上,她仍是不绝望的。
现在的这一种结局是她没想到的。他竟把花拿回了家,他竟说是他买的,他竟说是为他们的结婚纪念日而买!她心中尚存的对他的爱的火焰全部被他的谎言粹灭了。它们化为了永不再生的灰烬!
她没有当面戳穿他的谎言。她觉得她已没有戳穿他的必要了。因为她看见她生命里怀有的最后那点光明正在他的谎言里慢慢熄灭……
肖白那日裹了毯子本是想到阳台上呼吸一下户外的新鲜空气的。她觉得屋中的空气浑浊,时不时地还能闻到一种怪异的臭味。说怪异是因为那种气味她从未闻到过。每次闻到时,她就觉得恶心地想呕吐。她想是不是什么东西腐烂了发出的臭气呢?她检查了她屋中的所有,不是她的屋里里发出的。难道有老鼠死在什么地方了?或是那只猫头鹰?她是在风一样飘忽不定转瞬即逝的记忆空间里,突然发现“猫头鹰”这个消失已久的信息又重现在大脑的记忆屏上了。想到了楼道里的猫头鹰她才意识到,她好久没有听见猫头鹰在楼道里扑扇了。有多久了呢?她的记忆模糊。还有,她的对门邻居,虽然她从没看到过他长的是什么样儿,可是她总觉得他的一双比猫头鹰的目光还要令人恐惧的目光始终盯视着她,可是那暗处的目光,它是在什么时候消失的她也一无所知。她当然从没见过那双目光。那双目光仅是停留在感觉里,是她感觉那目光的存在以及目光的消失而已。也许那暗处的目光根本就不存在呢。根本就是她因恐惧这里的一切而臆想的呢。可是那只猫头鹰确实不在了。还有她每次经过楼道时,那躲在暗黑处的手操纵着的门发出的嘎吱吱的响声呢?它们也不知是在哪一天全都消失了。肖白想不明白她怎么就忽视了曾令她惊心动魄的那一切呢?她本来是可以沿着这一条思路明细地追究下去的,或许谜底就会早一些时候被揭开了。可是,从毯子里飘落到地上的那张照片,它就像电锯一样快速锋利,它容不得肖白眨眼的空儿就把那个思路横空截断了。那张照片就是杨海东一直想讨走而没来得及讨走的林佳楠的裸体照。
这张照片也是被她早忘掉了的。它怎么会从毯子里飘出来呢?关于这张照片,她当初到底把它放在哪儿了?她一点记忆也没有了。当杨海东打电话向她讨要这张照片的时候,她一定是精心想把这张照片放在一个她自己一找就找到而别人又想不到的地方。生活里,被我们忽视的记忆多了,只不过有许多被我们疏忽的情节和细节,它们就像雨水中挟带的泥点,它们和着雨水一起流走了,它们对我们的生活并无大碍。而有一些,它们是我们生命堤坝上的漏洞,我们当时没有及时的发现和堵住,它们就成为我们生命堤坝上潜在的危险,生命中的许多厄运不都是小小的疏忽造成的吗?肖白心中对这张被她忽视过的现在又突然闪现的照片再度浮起恐惧的惊澜。她的眼睛定在照片的某一处:照片上女孩子左|乳上方的那颗红痣,就像在电视上看足球比赛时对犯规动作的慢动作局部的回放,它渐渐大渐渐大地回放定格在肖白的眼前……
这颗红痣,跟她在潘家园桥下看到的被碎的女尸躯干上的那颗红痣竟然是那么惊人的相似!不,那不是相似,那简直就是一模一样的同一颗红痣啊!
这怎么可能呢?这颗红痣,它是充满生气的。而那颗红痣,就像是一个死记。她仿佛又看见了逆着黄昏行走着的自己,那个晚间的车灯和人流,还有那令她晕眩的巨大的不可抗拒的涡流,是涡力旋她站在一片乱糟糟里的,她什么都没看清,只看清了这一颗死记一般的红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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