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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下巡逡一圈。没人盯着他(只有过道里的简妮·多林正在琢磨着他,在那儿绞尽脑汁)。
罗兰回到门边要挪移了,手上攥着粕粕客,一下穿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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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听见的第一道响声是随即呼啸而至的海浪,接着是他近旁岩石上许多海鸟惊散的动静——就在他挣扎着坐起的时候(那些鬼鬼祟祟的家伙正要蹑手蹑脚地爬上来,他想,它们几口就能把我吞下去,甭管我是不是还活着——那是一些毛色斑斓的兀鹫)。这时他觉出手里攥着的粕粕客——右手上那块——已有半边落在了灰蒙蒙的硬实的沙滩上,因为在穿越那道门时,他是用整个手掌握住它的,而现在——或者说早已——是在用那只已损失了百分之四十的手攥住了。
他笨拙地用拇指和无名指夹起那块粕粕客,好不容易拂去上面的沙子,先是试着咬一口,接着就狼吞虎咽起来,也顾不上没弄干净的沙子硌了牙。几秒钟后,他的注意力又转移到另一半上——三口两口就落肚了。
枪侠原来不知道什么是金枪鱼——现在知道那也是一道美食。味道还行。
12
飞机上,没人留意金枪鱼三明治消失了。没人去注意攥在埃蒂手里掰成两半的三明治,也没人瞧见那白白的面包上显现被咬噬的齿痕。
没人注意到三明治渐而变得透明,然后就消失了,只剩下一些碎屑。
二十秒钟后,简妮·多林掐灭烟头,穿过客舱前部。她从自己包里拿出一本书,而真正的目的是想趁机观察一下3A座上那个人。
他似乎睡得很熟……三明治却不见了。
上帝,简妮想。他不是吃,而是整个儿吞下去的。这会儿他不是还在睡吗?你没看走眼吧?
不管怎么说,这3A是挠着她的痒痒筋了,那双眼睛,一忽儿是褐色的,一忽儿又成蓝色的了,始终就这么挠得你心里痒痒的。一定有什么不对劲的事儿。
有名堂。
第三章 接触与着陆
1
埃蒂被机上的播音声弄醒了,副驾驶在广播里说他们即将抵达肯尼迪国际机场,现在能见度很好,机舱外风向偏西,风速每小时十英里,气温是令人舒适的华氏七十度,飞机大约将于四十五分钟后着陆。他曾告诉过他们,如果这回他挂了的话,就全怪他们选择了三角洲航空公司的航班。
他四处张望一下,看见准备下飞机的人们正在翻检着自己的报关单和身份证明——从拿骚过来想必准备好自己的驾照和美国本土银行的信用卡就行了,但多数人还是拿好了护照——埃蒂感到自己体内似乎有一根钢丝在抽紧。他还是不相信自己居然睡过去了,而且睡得那么死。
他起身来到洗手间。那几袋可卡因就塞在他腋窝那儿,稳稳当当地贴在身上,那熨帖劲儿就像是长在他身上似的,那是在旅馆房间里那个细嗓门的叫威廉姆·威尔逊的美国人给绑扎的。绑扎完了,轮到另一个叫坡的人了,那家伙操办这类事儿名声挺大。(埃蒂提到这一茬,威尔逊只是茫然地瞪着他,)坡递给他一件衬衫。只是一件不起眼的苏格兰衬衫,有点儿褪色了,任何一个大学生联谊会男孩在考试前的短途旅行中都会穿的那种……除非是专为掩藏鼓鼓囊囊的东西而特殊剪裁的衣服,没有比这更合适的了。
“当你觉得已经万无一失的时候,再检查一遍,”威尔逊说,“这样才能确保没事。”
埃蒂不知道自己能否安然无恙,但在“系上安全带”的指示灯亮起时他还有机会再去一趟洗手间。尽管挺有诱惑——而且昨晚大部分时间里他一直都念念不忘——他还是竭力克制着不去惦记那土黄色的玩意儿(他们居然把它叫做中国白)。
从拿骚抵达的海关通道不像从海地或是波哥大抵达的海关通道那样如铁桶阵似的密不透风,但也有人把守。一帮训练有素的家伙。他需要稍稍给自己提点精神,只要一丁点儿就行——就那么一丁点儿就能让他爽到极点。
他吸入少许粉末,把揉捏的小纸团冲进下水道,然后洗了洗手。
当然啦,就算你想戒,你也不知道是不是能行,不是吗?他想。算了吧。他不可能。他也不在乎。
回到座位时,他看见了那个给他送过饮料的空姐,饮料刚被他喝完。她在朝他微笑。他也颔首回笑,坐下,系好安全带,拿出航空杂志翻看上边的图片和文字,其实什么也没看进去。肚子里的那根钢丝还在抽紧着,“系上安全带”的灯刚才亮起时,那钢丝就抽动了两下,把肚子勒紧了。
海洛因自然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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