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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你这个闺女,哪有用自家未出阁的嫁妆来做菜的!”春伯瞪着眼睛便骂。他见了这埕子酒之时,早已问连翘打听过它的来历用处了,当时便想一个爆栗敲上去。不过救人要紧,倒也罢了。
如今她竟然要把剩下的半埕拿去做菜,这又是些什么奇思妙想?
这酒已经开了封泥,搁着也是浪费了,喝了又不够分。倒不如用它弄一顿好吃的犒劳大人他们呢。
爹爹应该不会怪她的罢?连翘托腮想着。
“哎,阿翘,这是你的嫁妆啊?”王朝诧异地说,“回头我得告诉展大人去,让他给你赔上一份。”
“他又不是她的娘家,赔个甚嫁妆?”春伯驳回,又顺口道,“若赔,就在聘礼上赔罢!”
“哎呀”一声,连翘把手指放进嘴里吮着,她方才不小心让虾尾给刺破了手指。
“你说咱们也就算了,阿翘一个女儿家,也是能拿来开玩笑的?真是为老不尊……”王朝嘀咕道。
春伯也察觉自己确实有点儿口没遮拦,便住了嘴,随了连翘的吩咐拿过那半埕酒焖鸭子去了。
晌午过后,肴已备好。
“用饭啦!”王朝将手里的菜捧到侧厅放在桌上,得意洋洋地喊着。
这几味菜他都有帮忙做的,瞧那几个醉鸡卷,还是他亲手刷的蜂蜜呢。比起那只会偷吃不会动手的马汉可强多了!
“连姑娘,站在那边作甚?坐着一起吃饭罢。”包拯向连翘招手。
“啊?”连翘有点儿吃惊。别的地方还好,但凡在府衙中吃饭时,黄婶教她的规矩是必须站在旁边侍候的。
“咱们皆出门在外,就跟一路来时没什么两样。大人既这样说,你就过来一同用饭罢。”公孙策道。
“是!”连翘受宠若惊,赶紧凑过来坐下。
公孙策夹了一块鸭子给包拯,不忘附上几条姜丝,一面絮叨着这老姜祛风散寒的好处。
包拯皱着眉头把姜丝囫囵吞了下去,又赶紧塞了一口烹调得香嫩的鸭肉。
海鲜是展昭的最爱,他只在小酒坛里头淘九节虾吃。半碗饭未下肚,虾倒吃了有十来只。
“这酒香特别的来劲儿,竟与平常的不一般。”马汉一边吃一边赞。
“你尝不出来?那可是阿翘她爹留下的女儿红。一半用在展大人身上了,另一半就在这桌菜里头了。”王朝答。
“错了错了。”连翘摇摆着脑袋,“如今它已不叫女儿红,叫花雕了。”
“这是为何?”公孙策放下筷子问。
“寻常人家在生下女儿的时候,就酿上一坛好酒埋在地下,等嫁女儿的时候取出来宴客,这个才叫‘女儿红’。”连翘认真地解释道,“如果那家女儿不幸的话,便是人亡酒毁。花一般的女孩子家还没来得及出嫁,就凋落在枝头了,这酒就叫做‘花凋’。所以呀,我这坛子酒就不配叫‘女儿红’啦。”
“你不是还没死呢么?”马汉嘴直心快地说。
“不是说了么?这酒在女儿出嫁时开坛,才称得上是‘女儿红’。”王朝暗地踢了他一脚。
展昭一愣,公孙策用连翘的酒替他疗伤他不是不知,但今日才知道它的来历。嘴里含着的菜肴,一时竟然忘了吞下肚。
一坛陈酒,居然还牵上了女子的一生命运。生之与酒同杯,死之与酒同眠。在女儿红与花凋之间,用生命独酿得这一杯芳华。在他人的唇齿之间,留下一抹伤感绵长的余香。
望着连翘笑眯眯的面容,展昭嘴里忽然涌出尝不尽的百般滋味来。
“姑娘此言差矣。”包拯瞧了众人一眼,说道,“依老夫看来,此酒开坛时虽未得其名,其用处却尽得其义,当配得上‘女儿红’三字。老夫这便以肴当酒,来,咱们共饮一杯。”说罢,在展昭面前抢过一只虾放进嘴里。
众人也就有样学样,多吃了一箸菜,又恢复了说说笑笑。
展昭心里那个郁闷呀,包大人明知自己喜爱吃鲜虾,却鼓动众人以虾当酒。
这般想着,他悄悄地又把酒坛挪了过来,把调羹往里头伸去。
“这是何物?”
忽然,展昭从酒坛子内挖出一个圆溜溜的物事来,捏在手里仔细端详着。
“哪儿来的?”公孙策接过在手里一掂,这可不像是做菜的配料。
“坛子里的。”若不是展昭要挖醉虾的芡汁来拌饭,便不会发现这东西紧紧地附在酒坛的内壁上,这才把它给剥了下来。
“酒坛是你的,可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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