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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好,后来老冯想办法弄开了……幸好,不然……”护士长又切切说道,旁边围着的人也接着小声地讨论。
“哦,弄好了,那就好。”我松了口气。
我走近电梯,电梯门缓缓打开来,只见老冯汗涔涔地走出来,见到我站在他面前,一愣,又哈哈大笑起来:“嘿,老毛呀!你的眼睛是瞧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肿得跟蒙了块黑布似的,哈哈!”
黑布?
我背上冷不丁地泛起一股寒气,借着电梯壁仔细照了照自己,顿时呆住了。
从眉毛到颧骨,都有一片乌青甚至泛黑的印迹,说不出的怪异。
正如一块蒙着眼的黑布。
但愿我真不是见了什么东西。
“哎哟哟,你们看,我掏出什么来了!”老冯又在后面咋呼起来。
“哎呀,这都把电梯卡住了!得有多邪门儿啊!”
“不得了呢!我就说有问题吧!原来给这塞住了!可这小小一团,怎么就把个大电梯卡住了呢!”
人群议论纷纷,我转过头去,只见老冯被漆和污垢涂满的手上,捧着一团东西。
黑乎乎的东西。
乱糟糟的一团,缠绕在一起。
我走过去,捻起一小团,凑近了仔细一看。
细如丝,却油乎乎又沾满黑泥似的污垢,是头发。
赶紧扔掉,使劲搓着手,却总觉得那种脏兮兮的感觉怎么也抹不去。
“老张呢?”我回头大声问道。
“老、老张?”护士长疑惑起来。
“啊,老张一大早地去哪里了?”我叫得更大声了。
护士长回答我说:“昨晚就没见过他啦!说巡逻,也没见着他。”
“怎么会?他明明……”我心里一紧,“那你们昨晚什么时候休息的?”
“急诊室那边到凌晨一点多就休息了,我们可一直待到两三点呢!”
“怪了,老张还说你们一楼没灯呢!”
“瞎说,灯都亮着呢!”护士长叫道。
我飞快地跑回五楼值班室。老张还是不在。
附:毛重贵于1999年10月离开桐花医院。
张炳其后一直未曾出现。
合上本子,路遐侧身看向孙正:“看懂了没有?”
“啊?”孙正一时没反应过来,“其实,还是不太明白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我记得你挺聪明的呀!”路遐半真半假地说,“这两本《暗事件记录簿》都是请每位值班人员和有同样遭遇的人尽可能把每个细节都写下来的记录,写得像故事一样怪诞也无妨,重要的是,能反映事件的要点。”路遐大功告成似的拍拍手中那本鲜红的本子。
“这里的故事也算是真实的事件记录?”孙正在笑,“那我怎么找不到你所说的重点?”
路遐也好脾气地笑了笑,伸手从裤子兜里拿出一张卡片来,看得出是从书上剪下的,他把它万分郑重地递到孙正面前:“这是我从一本书上剪下来的,是日本民俗学家古岛先生的研究——每个城市,都有无法消弭的罪恶和咒怨,它们聚集之地就是这个城市的‘穴’。”
路遐神秘地说:“你知道日本十大闹鬼之地吗?这是古岛先生对这十个地方进行长达十年研究得出的结论。而我的结论是,擅闯入‘穴’者,不可能化解,只可能逃离。”
03
“我们要逃出这里。”路遐一字一句地说,表情从未有过的严肃。
“逃?”孙正未能清楚理解这其中涵义。据他个人人生经验来说,逃,适用于危险而尚有生还可能的状况之下。
而这个词对此刻的他来说,竟如此奇怪。是目前状况并不让他觉得危险?还是他认为自己已无生还可能?
当然是前者,孙正暗自揶揄自己。
“虽然从来没有人成功过……”路遐苦笑着补充。
“路遐!”孙正有些气恼他这种冷笑话方式的风格。
路遐耸耸肩,看得出孙正并没有和他持相同的想法,但他理解,任何人到这个时候,都会有些天真,有些过分地科学严谨。他摊开刚才那张平面图,示意孙正过来和他一起看。
“记得刚才我说什么吗?”路遐的食指在图上划来划去,因为周围黑暗,所以动作越发明显,因为四周寂静,所以发出的沙沙的摩擦声越发清晰,“我们要逃出这间医院,先试试能不能从这里走下去。
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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