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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样白,可巴毕还是畏惧地向后退缩着。
“滚一边去!”他嘶哑着声音叫着,”你能不能让我去死?”
“不,巴毕。”母狼摇动着她纤细的脑袋,“现在,你永远也不会死了。
“啊?”他哆嗦着,“为什么?”
“因为,巴毕——”她突然支棱起尖尖的耳朵,机警地侧身细听着,“以后有时间再说。”她迅速地小声说道,“现在我感觉到了另一个链结正在形成,我们必须准备好——它涉及到你的好朋友山姆·奎恩。他不能伤害你,我会回来的。”
巴毕没有预料到她竟然给了他凉幽幽的一吻,然后敏捷地跑上公路。她讥讽的眼神很让巴毕别扭,没头没脑的活让他糊里糊涂,这样的闷葫芦可真难受,死都死不成,他简直不明白——希望艾溥露多给他讲点儿自由思维网络,物质和思维的链结以控制盖然性。或许她调整了盖然性才挽救了自己的性命,就像她和猛虎巴毕一起,向另一个方向调整了盖然性,而造成莱克斯的死亡。他只清楚一点,他没能结束掉自己的生命。
巴毕在山洞里躺了很久,绵绵细雨冻得他发抖,悲哀无助。他几乎是无望地等待,等待母狼回来,可是她没有来。突然,他来了力气,远处传来汽车爬上山路的轰隆声,这下至少可以有个遮风避雨的地方了。
他跌跌撞撞地冲上公路,迎着刺眼的灯光,用力挥动手臂:司机面容严峻,恶狠狠地盯了他一眼,巴毕狠命挥拳跺脚,大声咆哮,司机把车身猛地一转,好像要从巴毕身上压过去,然后开车扬长而去。
车轮贴着巴毕开过,到了前面弯道才慢了下来。空车厢黑乎乎的,像张开的大嘴,巴毕灵机一动,跟在卡车后面跑起来,等司机换档减速之际,一把抓住车帮,窜上卡车。
车厢里空空的,只有一堆霉味的军用毯子,一定是用来包裹家具用的。巴毕把自己包在发霉的毯子里,蜷缩在硬邦邦的车厢板上,木呆呆地看着留在车后漆黑的山路。
夜色下的山路已走到了尽头,路边出现了零零星星的农舍和牧场,路口加油站的信号灯,在夜幕中孤零零地闪动着微弱的亮光,克拉伦登就在前面。巴毕知道警察正在搜捕他。特伊描述给他们罪犯的穿着打扮会很帮忙的:可是他实在厌倦了,懒得去想下一步的打算。
他彻底完蛋了,无处栖身,死亡也关闭了大门,只还有一股动物的本能,残留在他被冷雨冻僵了的躯体,默默地等待白母狼归来。
没有绿眼睛跟着他,冻僵了的思维突然升起另一线希望。卡车司机在大学校园拐弯的十字路口开得很慢,然后左拐开上沿河的高速公路,他看出卡车会经过格兰哈文,便一下子有了主意。
他回格兰医生那儿去。
他不是真的想回去,他不愿意以精神失常为借口逃开现实,也不愿意到州立精神病收容所苟且偷生。可是白母狼一会儿会再赶来,他需要格兰医生的怀疑主义唯物论当作护身符。等卡车在格兰哈文附近的弯道再次减速时,巴毕趁机跳下了车。
他被冻得太僵硬了,脸着地爬在泥水里半晌动弹不得,好一阵才挣扎着起来,跟前直冒金星,一点儿都感觉不到冷了。他太累了,需要一个干燥的地方睡上一觉,别的什么都不想。公路附近农舍里的狗突然“汪汪”大叫起来,巴毕一阵惊厥,一定是白母狼来了。
他望着医院前门的方石柱,踉跄着走过去,周围的狗都跟着大叫起来。格兰医生住所的灯还亮着,他摇晃着上了台阶,谨慎地四处张望着,还是没有绿眼睛。巴毕依在门框上,按响了门铃,高个子的心理学专家格兰医生为他开了门,太阳晒得黝黑的脸膛上几乎没有惊奇的表现。
“嗨,巴毕。我猜你就得回来。”
巴毕站在门前,不住地打晃,舔着麻木干裂的嘴唇。
“警察?”他焦急地低声问道,“他们在这儿吗?”
格兰笑睬眯地,以职业性的同情,望着巴毕的一副狼狈相。
“现在我们不用去担心警察。”他安抚地说,“你的样子看上去太槽了,巴毕。干吗不先放松一下,让我们的工作人员帮你解决问题呢?我们给派克警官他们打个电话,告诉他们你在这儿很安全,法律方面的事儿,明天再说,好吗?”
“好的。”巴毕显得犹豫不决,“只是——有一件事你一定得知道。”他迫不及待地说,“我没有撞上蒙瑞克夫人!”
格兰含笑眨了眨眼睛。
“我知道我车前面的保险杠上有她的血迹,”巴毕大喊着,“可是,那是一只白母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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