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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同鄂西北人一样,现在,仓房人把“保证一江清水送北京”看成头等政治任务,建生态大镇是仓房的当务之急。徐虎说,我们现在死抓植树造林、封山育林、退耕还林,有政策要退,没政策也要退,没得商量。他说镇上现在已没有一家冒烟的企业。说全镇石膏储量达1�5亿吨!是河南最大的露天石膏基地!十几家石膏企业!但为了保护水质,现在关闭得只剩下两家。这两家还必须采取“洞采”,禁止露天开采。仅此一项,镇上财政每年损失数百万元!他又说,仓房已被丹江库淹成了个半岛,三面环水,到县里办事要渡20公里宽的水面,交通十分不便。大坝加高后,仓房镇还要被淹……
后来,徐虎和副镇长海东玉带我来到古树、翠竹掩隐的香严寺,来到香严寺旁佛光普照的坐禅谷。在鸟声和树木一起摇曳的风声里,在瀑布和阳光交织的灿烂里,在岩石和洞佛一起缄默的幽深里,我双手合十,感恩先民们从这片土地走来,筚路蓝缕,创造了中华灿烂的文明;感恩世世代代的丹阳人为中华文明作出的奉献和牺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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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年6月5日清晨,徐虎和海东玉送我到下寺码头,我将在这里与仓房告别,然后向淅川腹地行进。徐虎提前帮我联系好了—艘冲锋舟,冲锋舟上除我之外就是两个驾驶员,他们是仓房的农民。冲锋舟一离码头,便如离弦的箭一样,在浩渺无际的、长达2�5万米的丹江口航道上飞驶、冲浪,冲击出的水花噗噗地撞进舟舱,撞在我的身上和发根里,我想象着水下沉没的淅川古城、古寺和成千上万的古墓,我感到震撼。驾驶员说航道下面水深达50多米,说丹库最深的地方达150米!说这段水面下淹着四个古城镇。望着滚滚而来滔滔而去的水域,我有些恐惧,心缩得很紧。
淅川县渠首张从龙摄
20多分钟后,冲锋舟抵达淅川香花镇孙港码头,我靠岸下舟后,它恰如一只彩色精灵,蜻蜓点水般在水面倏忽间就“飞”得无影无踪。
一脸笑容的淅川县文联主席王洪连从县城奔驶了两个多小时,他来码头接我。他说你的运气真好,今天预报有雨,我们还怕你过不来,没想到竟是阳光明媚。若下雨,海事管理局是要封江的,25公里的海路可不是好玩的,一有风雨,海浪滔天。
王洪连们把丹库称为“海”。想想吧,丹江口水库6000公里的库岸线,从丹江口坝址到淅川洮河,库面长达80公里!不是一片海洋是什么?
作协、文联是一家,王洪连明白我此行的用意后,他主动提出带我去丹江口水库“渠首”看看。所谓“渠首”,就是丹江口水库的水将从这里启程出发,然后三千里北上进京。如果把海洋般浩瀚的丹江口水库比作北方人的一口水井,那渠首就是这口井的井口。20世纪70年代初期,3万河南人民奋战3年,建成了渠面宽100多米的“渠首”。渠首在淅川,淅川人—直视其为光荣和骄傲。那将是上亿北方人的井口啊!日后他们都要从这里汲水吃啊!
我真的很幸运,到达淅川两个小时后,一场大雨,瓢泼如注。
在踏访淅川的日子里,我被淅川人待人的热忱、厚道,被他们工作的严谨、认真、乃至—丝不一苟深深感动,留下了深刻的好感。我没有发现《我是河南人我怕谁》那本书上被嘲谑的诸多河南人的性格缺陷。
他们的说话很算数,他们的谈吐很睿智很扎实,他们送我的有关资料和《淅川移民志》也是我见到的最条理、最全面、最详尽的,我很惊喜并钦佩他们作事的精细和耐心。
这里我必须说到一个人,他叫岳文华。
岳文华被淅川人称为“移民的活字典”或被称为“移民的当家人”。
2005年6月10日,我结束了对移民大县淅川的采访,由岳文华陪同赴湖北钟祥市大柴湖。大柴湖原本是一片沼泽地,上世纪60年代,近5万淅川移民迁徙到了那里,他们怎样在那一片水泽苇荡里生活了近40年?我再三对淅川县姬副县长说我想去大柴湖看看,他答应了,并说:“让岳文华陪你去吧,他熟悉那里的每一个人。”
淅川:古丹阳最后的告别(5)
这是一次难忘的行程。
县移民局已跑了近50万公里的桑塔纳轿车,载着我和岳文华告别中原向江汉平原行进,车刚刚进入钟祥市境内的高速公路,突然停了下来,我们先后下了车。年轻的司机皱着眉头说,车箱温度太高。我预感车出了事故。司机打开车前盖,当他从后背箱拿出一个油桶往机油箱里加油时,发动机“突”地着起了火!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