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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暂时别问出去。林管事,你明日抽空去钥弟那儿一趟,把这事告诉他,问他如何打算。”采蘩心中大感蹊跷。
“我这会儿就去吧。”林川比采蘩还着急。
“别惊动了老人家。明天再去。”大年夜慌里慌张,落到盯着她的人眼中,不知道是否成了心怀鬼胎。
“是。”林川暗道采蘩想得周到。
第二日晌午,采蘩,雅雅和婢女们正玩跳绳,姬钥便来了。
“姐姐昨夜歇在墨月堂,睡得好不好?”他看似漫不经心,但林川不动声色挥手,周围就清静下来。
“挺好的,雅雅是个小暖炉,抱着她睡好舒服。”采蘩摸摸雅雅的头,嘱咐婢女们继续陪她跳绳。
雅雅乖喊哥哥,乐呵蹦不停。
姬钥坐在廊下远远看小妹跳,嘴里却说,“姐姐,我娘确实寄回了东西。”
“你也瞧见的?”采蘩哦了一声。
“没有,那日爹爹带我出门爬山,正好不在家。但我们回去后,娘跟爹说箱子寄了。要不是雅雅提起,我早忘了这事。”视线受回来,与采蘩对眼,“可我不明白就算有箱子,姐姐为何特意关心?我跟你说,我娘喜欢乱买东西,有些可能值钱,多数是奇怪无用之物。即便驿馆官差运送时弄丢了,也没什么大不了。”
廊下就她和姬钥,采蘩自然没保留,“向琚说你爹此次远行名为游历,实则查案,被害一事极有可能与那件案子有关。”
“胡说——”姬钥第一反应并不好,但他很快冷静并陷入沉思。
采蘩也不打扰他,剥着瓜子仁,一会儿就堆起了小碟。
“到每个州郡爹都会带阮管事出去几次,我和雅雅想跟着,但他从来不许,只说不是去玩。我一直不信,还到娘面前埋怨,娘却和爹说一样的话。莫非就是为了查案?”以小大人的眼光看以前的事,姬钥突觉自己有多孩子气,“要是我能早点懂事,可以帮爹分忧,是不是他们不会被人害了性命?”
心疼雅雅的懵懂天真,心疼姬钥的老气横秋,采蘩苦笑,“小子,你能不能别把什么事都往自己身上揽。”才到这诡诈多端的人世十二个年头,同龄的少年还在父母怀里撒娇,他却硬催生了羽翼。
“那你是怀疑娘寄回来的箱中有线索?”他原来不觉得箱子是多大的事。
“怀疑是怀疑,也存着侥幸希望找到蛛丝马迹,但再想,通过驿站送的箱子,你爹应该不会放案件相关的物件,否则万一遗失,岂非大事不好。而且,还有两处我不明。第一,向琚或者向家和这件案子的关系。第二,究竟是什么案子。要是不能查清楚,我不以为向琚可信,所以对他也不好说实情。”尽管向琚看上去不像坏人,可将她害死过一回的沈珍珍看上去也绝不坏。
“我说过。没准向家和我爹娘的死有直接关系,飞雪楼那些紧追咱们不放的杀手就是他们找的。”才老成,又复少年任性。
“那他为何要告诉我们你爹暗访的事?再说,昨天我跟他吃饭,整个百香坊都是向家的人,他随时能抓我实施阴谋。”还是块嫩姜,采蘩勾手指敲姬钥的脑壳,“我说他不可信,是怕他会否有别的目的。好比借你爹娘的事打击你们姬氏的地位,要么提升他们向氏。将它变成获取私利的工具,而咱们就让他当作垫脚石。记住,无事殷勤必有所图。至于他是主谋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我保留。”姬钥脾性不小,“他没对你下手,多半让你美色诱惑住了呗——啊!疼!”
“臭小子找打。就我能诱得住神仙,你瞧得起姐姐。我还没那么厚的脸皮呢。”打完撩下袖边,采蘩冷哼。
姬钥皱脸揉肩,“现在怎么做?我去驿馆问么?”
“恐怕你去也白去。”采蘩苦思一夜,已有主意。
“也是,若他们弄丢了寄件,问不出个所以然。”姬钥则另以为。
“你娘找得不是官驿。”虽然有主意,却未必是个聪明的主意。
姬钥诧异问道。“你如何得知?”
“雅雅说。那两个送箱子的男子蹬马靴穿布袄戴毛耳,马车上有一面虎旗,你觉得那是官驿吗?”她已经打听清楚。
“不是官驿,是什么人?”佩服她,居然想得到。
“两种可能,民信局或者镖局。”采蘩将装瓜子仁的瓷碟推过去,知道他爱吃又懒得磕瓜子壳,“我以为前者可能性更大些。如果是镖局。应该早送到了。”
姬钥抓一口嚼得香,“可是民信局会用虎旗么?”